余簫被吵得好氣又好笑,想了想才嗔道:“教了無數(shù)遍該怎么稱呼,你怎么又忘了?以后真闖了禍怎么辦?還有,我早說過她并非簡單的女子,我對她更無非分之想。你別成天亂琢磨,更不可當(dāng)著她的面造次,聽懂沒有?”
他很難得如此板著臉訓(xùn)人,早荷只好委屈地扁扁嘴,“知道了,少爺!”
余簫才吩咐道:“好了,以后不犯就罷了。咱們且挖一兩棵帶回去種,下次她要是夜里來,也不用到這么深的林子里尋了。”
早荷瞧著自家主子那體貼的模樣,心里嗟嘆了一聲,“童若啊,你啥時候再來?好容易我家成天菩薩樣的王爺有了點(diǎn)惦記女人的心,你可別叫他等得太久了。”
兩人都沒帶花具,折騰了許久才完整地捧了兩棵鵝草鉆出了灌木叢?;厝ネ局性谙孕似蹋绾上词纸窳伺磷?,擰干了給余簫擦汗。余簫原本文弱,也的確累了,就靠著樹干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才蒙蒙眬眬的,倒聽到一個嬌怯的語調(diào):“請,請問……”
睜眼,泥徑上居然立著個絲衣粉裙的嬌小女子——楚楚的秀面,纖盈的腰身,站立的姿勢倒是十分端莊有禮,雙手矜持合于腹間,顯然早成習(xí)慣——她身后還隨著丫鬟和侍衛(wèi),看來不知是哪戶大族的閨閣小姐。
“什么事兒?”余簫站起來彈了彈長衫,為自己的滿身草粒有絲羞赧。
那個女子只盯著他腳邊,急切地問:“這位公子能不能告訴我,這草從何處尋來的?我找了許久了,都沒找到。”
“這……”余簫愣了一下,失笑道,“那地方離這里頗有些遠(yuǎn),今日趕去怕是天也黑了。”
那女子立刻露出一副很失望的模樣,“那,能告訴我大致的方位么,我改天再去找?”
余簫還沒開口,后頭的早荷忍不住插嘴:“那地方東繞西繞的,要過好幾片林子,很難說清楚呢。”余簫只好跟著抱歉,“我家丫頭鄉(xiāng)野里長大,不懂禮數(shù),小姐見笑了。”
“那個,是本……是小女子唐突了,不好意思,告辭了!”那個嬌弱弱的小姑娘好像更尷尬,掉頭欲行,眼珠兒卻還在偷瞥那兩株鵝草。
余簫原本是十分靦腆和善的人,平日斷不忍心叫個這樣的女孩子望眼欲穿地睨著幾株野草。不過這鵝草卻也是他心上之物,想了想才微微笑道:“小姐且慢,請恕在下唐突,敢問為何對這種鵝草情有獨(dú)鐘?”
不想那女孩子的白皙皮膚倏然燒紅了,眼底卻一片濕漉漉的晶瑩,“是一位故人說這山上有一片鵝草園,很美,所以我才想去看看的。”
“和在下,一樣呢!”余簫有些驚訝,瞥見那女子被野草鉤劃破的裙角,不禁起了種溫存的憐惜,下決心彎身拾起了草,遞給那個女子。
她更訝異,“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