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臣也不攔他,“那么在下就靜候王爺佳音!”
門一合上,屋里端坐的人就有些脫力地靠在椅背上咳起來,里間簾子一晃,清靈的細指已搭在他的脈間。隨手點上幾處穴位,令他呼吸好過些。又刷刷開了個藥方,脆聲譏諷,“明曉得那迷煙對常人不過侵耗心智,對你這樣的寒癥卻傷損心脈,你何必非要吸進去?”
莫懷臣只是微微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總要看看他,咳,他想玩什么花樣。”
她只是沒好氣,“天下的心眼兒都叫你一人長了,洞越多死得越快!”
“多謝關(guān)心!”他倒似乎并無不快,靠著柔軟的椅背問,“這位長平王,你怎么看?”
一張藥方刷地橫到他面前,“每日兩次,溫火三碗水煎成一碗,三日毒可盡去。”
莫懷臣也不掃一眼,“柴青!”笑見著某人趕緊又躥回里間,才把藥方交給了進來的人,“依方熬藥,三天!”
柴青稍微有些吃驚,“大人?”
“一點迷藥,不要緊,快去辦吧!”
柴青揣了藥方,臨走前頓了頓,意味深長地回望向里間的珠簾,“大人愿意保重身體就好!”
以往的莫懷臣,不是病到支持不住,絕不肯讓人知曉,只靠運功撐著或者干脆隨身體不自在。彼時沛王勢大,整個王府里明里暗里都安插著沛王的人,他不愿給人絲毫可能乘虛而入的機會,寧可不顧己身,那份固執(zhí)真叫人無可奈何。如今他肯為了那點迷香主動叫他去抓藥,剛才那屋里又多著一人呼吸。莫非,是她回來了?
柴青一展眉,不覺為向來冷清孤傲的大人有些開懷,走出去的腳步也就輕松了些。沒聽到他后頭的大人長指點著桌子,對躲在簾后的人淡淡嘲笑,“還不出來嗎?呼吸連屋子外頭的聾子都能聽到了。我若是你師傅,定會吐血了。”
傾瞳才氣咻咻地從后頭轉(zhuǎn)了出來,“我不過是平常人,不招仇家不需逃命不愛偷窺,用不著飛檐走壁取人首級,要那么好的功夫做什么?”
她的功夫的確比較三腳貓,那是因為她對練成什么絕世武功沒興趣,重點是這又關(guān)他何事?
“平常人?”莫懷臣不置可否輕嗤了一聲。微抿的唇邊淡青未去,他飲了熱茶,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坐著,桃花眼倒禍害地擒住人不放,“現(xiàn)在可以說了,長平王,如何?”
“他如何,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若不顧杜家安危,自然能什么都不知道。”
小人,小人小人小人小人……
傾瞳忍不住在心里咒他寒癥發(fā)作得更厲害些,卻不得不答,誰叫他手中有她的把柄,而杜家安危,又是她的死穴。
“五年前余非就是禹華盛贊的風(fēng)流公子,雖沒什么實權(quán),不過結(jié)交廣泛少有樹敵。他的正妻更是吏部尚書孫啟林唯一的寶貝女兒。孫啟林算是兩朝元老,一手管轄官員的選任,在朝中根基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