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他卻不甚在意地扯扯嘴角,“司紫不過找了最好下手的目標而已。”
幾百號人在那兒豎著呢,居然認準了她是最好捏的那個軟柿子?傾瞳越發(fā)忍不住磨牙,“你說得倒輕松。那以后呢,我怎么跟那群人解釋和你們的關系?若真叫那些發(fā)了瘋的江湖客尋出端倪,難道由你負責取了寶藏里的金山銀山送給他們,來保我的命么?”
“噢?”長指不經(jīng)意地撈起手邊一縷瀉落如水的墨絲,他偏頭凝著好似出了神,“這么肯定我和那個寶藏有關系?”
“若你剛才肯費心做做樣子,好歹撈了東西帶走,我自然還要多猜疑一陣。不過寶藏也好,地圖也好,暗度陳倉也好,借刀殺人也好,這些都是你的事……”她不悅地扯回了被挾持的柔絲,橫波憤憤,“可你做什么非把我也拖下水,剛才萬一你失算無法停住,難道又預備拖著我一起去死?”
雪亮的精芒自冥深的眸底一旋即泯,已回復了一貫外露的囂張,“與如此冰雪聰明的美人一起,死又何妨?何況,你還欠我一個答案。”對上傾瞳的困惑,他又好意提醒,“上次那首曲子的來歷如何,你又為什么會吹奏,說吧。”
如今他們身處險境,他居然迫不及待地要知道這個?
傾瞳越發(fā)疑心,刻意繞開了話題,“瞧不出來,你居然喜歡吟風弄月的酸氣。”
“別考驗我的耐心!” 那人卻不吃這一套,望住她的表情就好像瞅著籠中胡亂撲騰的鳥,“除非,你想在這里做窩!”
傾瞳登時石化。垂首,深吸。再揚起頭,傾瞳已然挑起一痕似有若無的嬌嗔風情,“咱們也算久別重逢,一定要在這不上不下的地方談天么?我說你這人也恁地沒風度……”
媚色清艷,因為故意引人,越發(fā)勾魂三分。
寇天不禁微微瞇起了眼,“怎么,以為還能再騙我一次?”
“我自然想,你會上當么?”
“你說呢?”
“所以了,你武功高強心狠手辣,難道還怕我區(qū)區(qū)一介女流?”
她氣定神閑,他終究是惱了。也不管她疼是不疼,驀然一招反絞了她的雙臂,霸道地送到自己眼前,“好,我會帶你下山。反正咱們今后可以日日相對,有的是時間談情談天。我的……童若!”
四周峰巒吐翠,斜陽半縷映著絕壁虬松,暈上了一派曖昧緋色。隱隱只見一位藍衣男子半沒在層疊的綠針間,單臂將一位長發(fā)女子鎖進懷間,那般糾纏的姿勢委實旖旎萬分。唯獨男子的胸膛深處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悶呼,煞了風景,“死蠻子,我殺了你!”
事實上,如果殺了寇天,傾瞳確然下不了這蒼洛山。
寇天隨身備好的繩索業(yè)已告罄,他們無法再迅速地滑索而下,只能利用余下的最后一根繩索反復鉤住不多的橫生樹木,沿著石壁的突起向下攀行。峭壁上攀行幾乎全靠運功提勁,方可勉強落腳,傾瞳內力單薄,才堅持了一小段就筋疲力盡。在一個尖翹上踩滑失手,幸而被寇天在下頭眼明手快地撈住,輕松甩到身后,氣息穩(wěn)穩(wěn)地不掩嘲諷,“抱緊!”
不一會兒,傾瞳就沮喪地發(fā)覺攀下的速度比先前快了許多,看來之前寇天不過是故意任她吃些苦頭,等她出丑放棄而已。一時氣得伸手給他一拳,不意竟觸上了那人起伏的胸線——隨著那人動作,衣衫底下的灼熱肌理仿似活了一般,一寸寸自指尖蠱惑地游動。傾瞳究竟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窘得趕緊縮手,就聞得耳邊一聲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