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侯溫意難挽風(fēng) 7

無醉 作者:昕言


也難怪淮西王唇亡齒寒心內(nèi)惶惶。可惜他失勢已久,雖然管轄的幾個州郡都算安定富饒,可他安守本分幾乎從不擾民,整個王府除了十來個下人,居然連一個正經(jīng)的謀士都沒有。他天生又并非那一類機敏善斗之輩,除了念佛沒有別的招兒,只好憋著郁悶自己罷了。

她杜傾瞳呢,一向恩怨分明,但也不愿意招惹上不該招惹的麻煩。一面加緊養(yǎng)好了身子,又暗中觀察了余簫好一段時日,確定此計可行,這才下定了決心。

午后徐風(fēng)送暖,余簫斜倚著靠枕拆開了那封留書,看了一半眼便發(fā)直,手也微微作抖,一旁的早荷立時慌了,“王爺,我,我去叫葉醫(yī)師。”倒被余簫橫手?jǐn)r住,斯文憔悴的面色上現(xiàn)出不同往常的急切,“不用葉醫(yī)師……童若呢,童若人呢?”

早荷一聽便低落地耷拉了腦袋,“王爺不是贈了她盤纏馬匹讓她自己走了么?她晌午前就出發(fā)離開了,頭都沒回。”

“走了?這么快……”

童若啊,教他善用領(lǐng)地的民心,暗中放出小道消息,稱承帝滅掉成王之后,接著就會對他這個先帝遺孤再舉屠刀以絕后患,造成民輿緊張之勢。然后自己再主動上表,為兄長謀逆之事請罪,稱為了補償兄長之過,自愿削爵為民長守皇陵,一來謹(jǐn)盡孝道,二來為余氏江山祈福,且發(fā)誓終生不出。如此雙管齊下,承帝猜疑再盛,見自己的身份對王權(quán)再無威脅,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自然不妨順?biāo)浦圩鰝€人情。

只是童若小小年紀(jì),何來如此智謀,輕松獻計助他脫困?又為何連答謝的機會都沒留給他便灑然而去?原來就認(rèn)為她的來歷并不簡單,想不到,她卻是他命里的貴人呢。

一時心內(nèi)百轉(zhuǎn),余簫愣愣瞅著手中的染墨白紙,聽到早荷嘀咕了一句:“王爺不想她走,為什么不留一留?”

留?

余簫虛目,淺淺地惘然,“她有她要去的地方,應(yīng)該也有她要見的人,本王怕是留不住啊。早荷呢,你不是嫌她么,原來才幾日工夫也舍不得了?”

早荷的臉頰上就綻開了兩團圓圓的紅,翹起肉嘟嘟的嘴唇來,“哪兒呢,早荷巴不得她走!她也忒狠心了,任是阿貓阿狗處久了還有掛念呢,她倒笑嘻嘻地說啥日后有緣再見。我才不信什么見不見的,反正下次她又病得七死八活,可別指望旁邊再有人侍候她!”

“噢?她說……有緣再見?”

“是啊。”

余簫的眼神卻明亮了些,輕攥了手中的藥方,難得利落地一掀被褥坐了起來,“本王倒是信她呢。罷了,如今事不宜遲,你先去把龔侍衛(wèi)叫進來,預(yù)備更衣……”余光瞥見了窗外,就輕聲感慨了一句,“天氣可真好啊!”

天兒是不錯。春光融媚,不冷不熱的,正宜趕路。只見草色迷人眼,奔蹄躍薄金,一路東去瀟瀟灑灑,傾瞳在黃昏前就如期趕到了天門城。打尖卻遇到點麻煩——走了五家客棧,居然個個客滿。還是一個店家小哥多了句嘴,勸她少費些力氣,“全天門城的客棧早住滿了,再找?guī)讉€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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