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瞳盤算著師兄的信息應(yīng)該已然帶到,就天天殷切盼著歷越那邊的動靜。那日又等到日落西山,梁府的大門還是像兩扇堅毅的石柱,巋然不動。傾瞳百無聊賴地抓了一把云子,一松手,黑白棋子便紛紛墜進青紫雕木盒中,清清脆脆煞是好聽,她就望著那云子出神。不提防小荔的聲音在外頭嚷嚷起來:“哎呀,你是誰啊,怎么自己就闖進來了?”
眨眨眼,回首就看到一個衣飾華麗鮮艷的年輕女子,氣勢洶洶地指著她尖聲叫:“就是你這只狐貍精,被關(guān)在這里守寡都不安分!給我上,把她的那張臉蛋劃花,看她再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狐貍精?呸,師兄走了,她這院子里連只公麻雀都逮不著!
傾瞳其實惱了,卻只倚著梨樹擺擺手,“喂,你們找錯了吧。找狐貍精該去‘柔煙閣’,或者干脆點兒回去劃花自己的臉,把家里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徹底嚇?biāo)浪懔?。來我這民宅做什么?”
那女子臉上的橫肉都快飛起來,“給我打!”
她身邊的家丁一擁而上沖了過去,傾瞳一見勢頭不對,腳尖一點滑向前廳,還在咯咯笑,“你確定你沒走錯門?誤傷了可就不好了。”
那女子恨得咬牙切齒,因為杜傾瞳實在美得驚人,她心里又虛,越發(fā)嫉妒如狂,頓足河?xùn)|獅吼,“你們這群蠢貨再不快些,等著回去受死!”
那些家丁害怕受罰,便抖擻精神如狼似虎地撲過去抓人,里頭不乏幾個武功好手,看出傾瞳多少懂得武功,于是出招就不留手,颼颼的風(fēng)刀刮得人臉上生疼。
傾瞳雖然招式精妙,但是輸在內(nèi)力淺薄又沒什么經(jīng)驗,只能借著步法靈巧四處躲閃著,漸漸有點兒招架不住,邊打邊高聲道:“喂,要打也要給個原因吧!你到底是哪家的,為什么莫名其妙跑來撒野,有教養(yǎng)沒有?”
一面說著分了神,卻被一個人重擊在肩頭,疼得往后猛退了幾步。另兩個人趁勢沖上來一人一邊架住了她的胳膊,那個惡女子好像一個巨大的風(fēng)箏飛撲過來,“我撕了你這張嘴!”
她高高揚起了手,傾瞳閉眼心想今天真叫飛來橫禍。耳邊卻掠過一縷石子破風(fēng)之聲,換來對面的女子嗷嗷慘叫。傾瞳就覺得手臂一輕,身體被拉進一具清香的胸膛,背后的人還是溫柔的語音:“沒事吧?”收到傾瞳頷首回應(yīng),目光才移到對面,十成的公事公辦,“瑜沛郡主,這里是皇上下令封閉的禁府,郡主請回吧。”
那兇蠻女子一愣,兇神惡煞的家丁們一見他來了,忙自覺退開。華衣金履的女子才癟了癟嘴,話間就帶了委屈的哭腔,“為了這個狐貍精,你連我都忍心打了?”
傾瞳這時已從莫懷臣的懷里抽身出來,禁不住想白眼之。身邊那人的語氣卻水波不興,“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