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來看,是滿滿的一箱子煙花。顧未忽然就哭了,她想起上一年中秋節(jié)的時候,她、橋生還有沈涼三個人一起坐在閣樓外面的涼臺上看煙花。
她不過是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如果這么多煙花都屬于我自己該多好。今天,沈涼就站在她面前,送給了她一堆屬于她自己的煙花。
顧未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沈涼了,他與自己計較吵鬧,長久緘默,讓她一度以為已經(jīng)失去他了。而他,卻在她生日的時候,像從來都沒有疏遠(yuǎn)過,陪她看一場煙火。
沈涼帶顧未去江邊放煙花,顧未走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未覺得沈涼好像瘦了很多,也有了許多的心事。
顧未在心里對沈涼的影子說:“對不起,沈哥哥?!?/p>
煙花很漂亮,一簇一簇地綻開,將天空映得明亮,也成為顧未146歲里最深刻的記憶。
最后一朵煙花升上天空的時候,沈涼突然轉(zhuǎn)身抱住了顧未。
顧未頓時就僵在了那里,雖然他們很熟悉,卻從來沒有這么親密過。
沈涼把臉埋在顧未的肩膀上,顧未能隱約感覺到他的淚水。她拍著沈涼的肩膀說:“沈哥哥,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你不要和我計較就是了?!?/p>
沈涼一直不說話,直到橋生的出現(xiàn)。
橋生冷冷地說:“我看到江邊有煙花,就知道是你們倆?!?/p>
三個人各自揣著自己的心思,這樣的氛圍讓顧未覺得窒息,顧未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變成現(xiàn)在的模樣的,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如果她不選擇橋生,他們會不會好一些?
最終是沈涼打破的僵局,他說:“橋生,你好好照顧顧未?!?/p>
橋生看了看沈涼,又看了看顧未,許久才說:“這個我知道,用不著你來教,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p>
沈涼嘆了一口氣,然后說:“你們倆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p>
橋生拉著顧未離開,走了很遠(yuǎn)顧未回頭看,沈涼抱著頭蹲在江邊,他的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哭了。
當(dāng)時顧未并不知道,這是沈涼留給自己最后的影像。
沈涼在顧未生日的第二天失蹤了。
沈涼的媽媽哭著來找顧未:“未未,你和沈涼的關(guān)系好,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突然離開,我也很意外。”顧未說著,接過沈媽媽遞過來的紙條。
顧未看著沈涼留給家里的字條,上面寫著:
爸媽,對不起,我做了錯事,無法逃避,所以只能選擇遠(yuǎn)離來承擔(dān)后果。這兩年,我為你們帶來了很多困擾,希望你們能原諒我,不要費心思去找我,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兒子好了。
沈涼到底做錯了什么事不能拿到桌面上說?顧未想不通??梢源_定的是,沈涼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沒有歸期,他徹底地拋下了他的父母,拋下了她和橋生,拋下了和蘇街有關(guān)的一切。
實在想不明白,顧未便坐在圍墻上看著整個蘇街。橋生在他家的房子里打口哨,他的唇在動,顧未隱約讀出了那幾個字——沈涼那個嘮叨鬼終于走了。
顧未覺得,這時候的橋生,太涼薄了。她從圍墻上跳下來,跑過去狠狠地砸橋生家的門:“你給我下來?!?/p>
“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橋生依舊趴在窗沿上,懶懶地笑著。
不知道為什么,顧未竟然在橋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嘲諷,這樣的眼神,是她不能容忍的。
“橋生,你最好乖乖給我下來?!鳖櫸吹恼Z氣開始轉(zhuǎn)冷,較真的脾氣又上來了。
僵持好一會兒,橋生披著衣服從樓道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