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又問:“是深圳的人民醫(yī)院嗎?”
交警有點不耐煩了:“不是深圳,難道還是北京???”
“不是北京嗎?”琪琪很納悶,狄安應該不在深圳啊,他不去了北京跟音樂機構談專輯出版嗎?按道理應該是后天才回到深圳,怎么他就回到深圳了呢,而且回來了也沒跟自己聯(lián)系。
琪琪來不及多想,十分鐘后趕到了急救中心,果然看到了已經(jīng)蘇醒了的狄安。交警看到有人過來,戴好手套就走了,不一會,交警又轉(zhuǎn)過身來了,問琪琪:“你這朋友精神沒問題吧,喝醉了嘴里還直說‘垃圾’、‘垃圾’?!?/p>
看著狄安一臉灰塵的樣子,琪琪趴在床沿上就哭了起來。狄安一臉漠然的表情說:“北京的人說我的東西是垃圾。他媽的,他們才是垃圾?!?/p>
琪琪終于弄懂了狄安醉酒的原因。
狄安拿著錄好的四首歌曲小樣去了北京,找到在網(wǎng)站上看到的“石頭”另類音樂機構,商量專輯出版的事情。四首歌曲分別是有琪琪和聲的《飛翔》,以及《逃出金字塔》、《我不去天堂》和《粉碎》。
畢業(yè)七年了,這是狄安第一次回北京?;疖嚿希宦凤L景往后倒退,大片大片的村莊、麥田、平原出現(xiàn),又消失,北京越來越近。狄安真后悔沒有把吉他帶上,要不他真想即興地彈唱一下,抒發(fā)出內(nèi)心激動的心情。想想自己如此熱愛搖滾,一頭扎進搖滾的懷抱近十年,如今就要實現(xiàn)理想了,怎不叫人激動?!
出了北京西火車站,狄安直奔“石頭”音樂機構。“石頭”在海淀區(qū)的一棟舊樓房里。
狄安進入舊樓房,通過一條黑糊糊、臟兮兮的過道,看到了一扇寫著“石頭”的大鐵門。鐵門上確實貼著很多地下?lián)u滾樂隊的專輯封面,上面有兩支樂隊狄安還很熟悉,他們來深圳演出的時候是狄安給找的住處。
這個音樂機構的辦公室,也就兩房一廳那么大。接待狄安的是個小姑娘,說話很嗲:“喲,你從深圳來的???你這樣,你先把小樣留下,我們總監(jiān)要先試聽,然后你明天再過來吧。”
狄安說:“可以啊。能不能跟你們總監(jiān)聊聊,關于我這個專輯,我自己有些想法。”
“那不行,我們總監(jiān)正在里面聽東西。對了,你明天來之前,先來個電話?!?/p>
狄安想想也是,就走出了舊樓。然后在附近找了個招待所,住下了。狄安計劃先把專輯的事情定下來了,再找北京的老同學好好玩幾天。
第二天一早,狄安就醒來了。趕緊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后就給音樂機構打電話了。電話沒人接,狄安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太著急了,還不到上班時間呢。
時間終于到九點,狄安再次打電話過去。那個說話很嗲的女孩說:“我們總監(jiān)還沒聽到你的小樣,你明天再打電話來吧?!?/p>
對方“啪”地掛斷了電話,顯得十分不耐煩。狄安覺得不對勁:“什么意思嘛?又要推后一天?!?/p>
就這樣,狄安又耐著性子等了一天。到了上午十點,狄安說:“怎么樣了,我可以過來談談了吧?!?/p>
沒想到,說話很嗲的女孩又說:“我們總監(jiān)說,還沒聽你的小樣?!?/p>
狄安一聽就火了,撂下電話直接進了音樂機構。這個時候,一個年紀跟狄安差不多的光頭青年,正在和說話很嗲的女孩在談笑,兩人不知道說到什么事了,女的笑得花枝亂顫、顛三倒四的,時不時還掄起粉拳打那光頭,一邊說“你好壞”。
女孩看到狄安沖了進來,立即板起臉,對狄安說:“沒叫你來啊,你怎么來了。你……你跟我們總監(jiān)說吧。”
那個光頭青年就是總監(jiān)??偙O(jiān)半個屁股坐在電腦桌上??偙O(jiān)說:“你的小樣,聽了一半,就聽不下去了。太垃圾了?!?/p>
狄安氣得直哆嗦:“剛剛不是說,你還沒聽嗎?”
“我說聽了就聽了?!笨偙O(jiān)說完,從一個紙盒里找了半天才找到狄安的小樣光盤,推進了電腦里,“看好了,我再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