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變得凝重之時,在醫(yī)院的鐘曉麗他們回來了。小蘭迎上去抱過鐘明,鐘曉麗急忙轉(zhuǎn)身攙扶婆婆進了里屋。這當兒,被所長安排幫助鐘曉麗的民警匯報說:“曉麗的公公已安放在醫(yī)院的太平間,曉麗已給老公打了電話,他說一定向部隊請假,回來奔喪。眼下的情況是,曉麗的婆婆情緒非常低落,又有冠心病,應該安排她在家好好照顧。另外,建議所里幫助曉麗安排喪葬事宜。”所長點頭表示贊成。李大隊聽后表態(tài)說:“這些事我就不管了,我的任務是繼續(xù)破案,找到宋玉和偷走宋玉的人!”
李大隊和警員起身告辭時,江灣派出所教導員趕來了。他急急火火地告訴所長:“嘉華的處分,上級已經(jīng)定了。”所長搶過話頭說:“黨委討論時沒考慮所里的建議嗎?”“考慮了,說你糊涂,還準備給你處分……”
教導員話沒說完,鐘曉麗從屋里跑出來問:“教導員說什么,嘉華怎么了?為什么處分所長?”
教導員望著所長,沒有說話。
所長說:“說了無妨。我告訴你吧。”所長點燃一支煙,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山洪暴發(fā)時,嘉華和一位七十多歲的農(nóng)民先后掉入洪流,他們被沖走沒多遠,上游漂來一只浴盆,老農(nóng)拼盡力氣朝浴盆游過去。就在他抓住浴盆時,嘉華也趕到了,一把就把浴盆奪了過去,她憑著這只浴盆活了下來,那位老農(nóng)被卷進旋渦。這一切,被一位電視臺記者錄入了鏡頭。”所長猛吸了一口煙,將煙霧噴出后接著說道:“這事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上級領導耳朵里。組織找嘉華談話時,她說的話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她說什么?”鐘曉麗問道。“以下是她的原話。”所長復述道,“我是一位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二十多歲。他是一位老農(nóng),七十多了,誰活著的價值大?我首先使用浴盆不對嗎?他就不應該搶那只浴盆!”所長接著向鐘曉麗介紹道:“就是因為她的這種態(tài)度,上級非要處分她。后來,我找到嘉華,讓她深刻反省,寫出深刻檢查。只要她轉(zhuǎn)變態(tài)度,我就向上級建議不脫她的警服,至少讓她留在公安機關以觀后效。”教導員搶過話頭說:“可惜她沒按你說的辦,還說了一句很不理智的話。”“她說什么?”所長把眼睛瞪得溜圓。“她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她怎么這么渾!”所長把煙使勁扔在地上,狠狠地罵了一句。忽然,所長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問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教導員說:“沒有關禁閉,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兒。”“你也糊涂!”所長的眼球快瞪出來了。
鐘曉麗怔怔地說道:“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可是……”鐘曉麗淚眼對著李大隊請求道,“宋玉的事就拜托您了!我知道您已經(jīng)辛苦一天了。情況怎么樣?”李大隊安慰鐘曉麗說:“眉目很清楚了,宋玉沒有危險,放心,我一定把他安全地交到你手里。”鐘曉麗聽后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握住李大隊的手說:“謝謝哥哥了!”
李大隊感到被握緊的手上有一種熱乎乎的東西在滾動,心中油然生出一種巨大的力量。他慢慢抽出手,朝警員揮了一下,說:“走!繼續(xù)!”三名警員緊跟著李大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