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哥……”林千雪臉紅紅的,連忙直起身子坐好問:“你又闖什么禍了?”
韓政勛不見林小西,“玉堂,小西呢?”
“對啊,小西呢?”林千雪跟著說:“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么?”
“唉!”白玉堂拿了一罐可樂,將封口扯開了沖嗓子眼里一通猛灌,這才喘著氣說:“別提了,真被那丫頭給害死!”說著便將舞蹈社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重重的抹著嘴,“你們說,這可怎么辦!”
“這……”林千雪皺著眉,“我想一定是小西沒弄明白,她不懂韓語的……”她有些不安地看向韓政勛,“政勛哥……”
“沒事,”韓政勛拍了拍林千雪的手,“反正就算輸了,也不能讓小西給他們賠禮!”
“那是肯定的!”白玉堂點頭,“不然我的面子真是要丟到垃圾堆去發(fā)臭了!”
“小西人呢?”韓政勛忍不住又問,那丫頭被白玉堂埋怨了一路,也不知道會胡思亂想些什么。
“走了!”白玉堂兩手一攤,“剛才都到病房門口了,忽然說覺得冷,要回去拿衣服!”
另外兩人面面相覷。
3
世間若是沒有了海,那么人失去的一定不止是快樂。
沿著深邃的海岸線,排列著無數(shù)包裝成馬車式樣的木炭烤蛤蜊店和生魚片屋,每一家都有彩條帆布的頂棚和昏黃的燈光做點綴,海風(fēng)吹過,頂棚上垂下來的布幔就會揚起一道歡快的波紋,從這一頭,到那一頭。
夜色籠罩下的大海顯得寧靜而安詳,墨藍色的水與天連接在極遠處,波浪淺淺的涌著,溫柔的向前推進,遇到沙灘了便飛快地拍打一下,又悄然離去。就這么反反復(fù)復(fù),起起伏伏,凝望的久了,便會發(fā)覺自己忽地明白了什么叫做“無限”,什么叫做“永遠”。
“哇,好香啊!”
“真是迫不及待!”
“給我多點辣椒醬!”
“喂,別跟我搶啦……”
橙色的扇貝,淺灰色的蛤蜊,淡黃色的蟶子,全都是新鮮洗凈后從當(dāng)中剖開,被整整齊齊的擺在不銹鋼制成的烤爐上,每一個都撒上了紅椒、青椒、蔥末與蒜瓣,鮮紅的炭火卷著舌頭探了上來,蚌殼上很快就凝結(jié)出細細的水珠,蚌肉開始變小,發(fā)出“嗞嗞”的響聲,香氣撲鼻而至,光用看的就足以讓人垂涎欲滴。
“別搶別搶,”白玉堂笑瞇瞇的招呼著,“吃完還有!”
他真的是費盡了心思,硬是將一場熱血沸騰的斗舞變成了海濱燒烤活動,雖說樸太和一再強調(diào)“吃完再比!”但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一會兒就是輸了,估計舞蹈社也不會好意思叫林小西當(dāng)眾賠禮!
斗舞……真的要斗起來,他們這一頭肯定是穩(wěn)輸不贏。林小西被明娜一激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應(yīng)了下來,可她那木頭木腦的樣子,哪里會跳舞,拼命三郎倒是綽綽有余。韓政勛好像是會一點的,然而他才剛出院不久,還是重點保護對象……就算他身體健康,也不可能叫他跟林千雪跳社交舞吧?這這這……
白玉堂在心里默默盤算著,越想越覺得悲慘……莫非最終還要靠自己的那段不上臺面的霹靂舞不成?
海鮮燒烤加啤酒應(yīng)該會導(dǎo)致腹瀉吧……白玉堂不懷好意的想著,目光一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樸太和的眼神正死死地盯在林千雪身上,該死的家伙……早知道在蛤蜊里下點蒙汗藥了……
樸太和拿了一把刷子,心不在焉地往雞翅上刷著燒烤醬。
幾年前在夏季音樂節(jié)上,樸太和的舞姿出盡了風(fēng)頭,然而當(dāng)他氣喘吁吁的邊擦臉邊從舞臺側(cè)面往臺上看時,卻立刻被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給吸引住了——那個女孩坐在一臺華麗的三角鋼琴前,柔軟的長發(fā)一直垂到腰際,她手指輕輕一動,美妙至極的音符如流水般潺潺而出。盡管樸太和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還是聽到自己的心在說:那是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