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之華度日如年地啜著果汁,穆慕和蕭心竹坐在另一邊。
蕭心竹滔滔不絕地對穆慕講著她的愛情故事,描述丁子憲向她表白的時候,他深情的雙眼,映出她身影的雙眸,他因為緊張而略微發(fā)抖的雙唇。她尤其強調(diào)丁子憲的鼻梁,形狀優(yōu)美而挺拔的鼻梁,是堅定愛情的象征。
太雷了!藍之華感覺自個兒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嗞嗞”冒出來的聲音清晰可聞。她盡量用自己的精神力屏蔽蕭心竹的聲波,叼著吸管,在杯子里戳來戳去打發(fā)時間。就在她的目光掃過玻璃窗的時候,叼著的吸管“啪嗒”一聲落在杯子里!
又不是麻將三缺一,老天你干嗎還送人來!
路口那人,不是丁子憲是誰?
而且他大步向前的樣子,分明是朝著這邊來的。
等藍之華與他眼神對上了,丁子憲立刻露出“我就是找你”的表情。
神啊!
你不愛我嗎?
不愛就TMD算了!
你跟我有仇嗎?
此時唯一萬幸的是,丁子憲來的方向正好是蕭心竹背后。
藍之華借口上廁所,飛快地溜了過去,及時地在門口堵住了丁子憲,直接拖進旁邊的單人廁所里。
在狹小的廁所空間里,藍之華才松了口氣,稍微安心。
“干嗎?”丁子憲被藍之華“完蛋了完蛋了這次死定了”的表情嚇到,而且一男一女處在廁所這種地方,他也有點兒不自在。
藍之華壓低聲音:“蕭心竹在!快走!”
“那個人在這兒?正好啊,把事情解釋清楚。我可不能讓她到處宣揚莫須有的事情?!倍∽討椖θ琳疲f著就要出去。
絕不能讓彗星見到地球,藍之華使盡全身力氣才把他拖回來:“不行!”
“為什么不行?”丁子憲奇了,“你干嗎要替她圓謊?”
“不是圓謊的問題,你當(dāng)眾不給她面子,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你不能這么刺激她!”藍之華著急地說,“萬一出什么事情,她……她其實也挺可憐的?!?/p>
“那我的聲譽呢?”
丁子憲雖這么說,但其實并不在意。
蕭心竹的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學(xué)院里傳開了,完全是大家的笑料談資,并且多少還給丁子憲增添了聲譽。提到丁子憲,有人會說“哦,就是那個把人迷成神經(jīng)病的丁子憲啊”,這對于丁大少這種自戀的人,委實沒有什么傷害。
藍之華合掌請求:“我會想辦法的,拜托,你給她留點最后的尊嚴(yán)吧!”
丁子憲看了藍之華一眼:“你想拯救她?。俊?/p>
拯救,這個詞說大了。
“我只是想能不能幫她一下?!边@是實話,“起碼不要刺激到她。而且她受了刺激,我也肯定會跟著受害。”
“我覺得你幫不了她,她需要的是專業(yè)幫助吧?!?/p>
“你別管這個了,快走快走!”否則她這次上廁所的時間也太長了。
走就走,見面就趕我走!丁子憲心里特別不爽。
剛要走,又想起一件事:“你欠我一個人情!《江湖?逍遙仙》不是內(nèi)測了嗎,凌君安要跟我們一起玩,再給我弄個號吧?!?/p>
玩?zhèn)€游戲還帶家屬呢!但藍之華如今也顧不上他的趁火打劫,趕緊應(yīng)了:“好好好,快走!”
丁子憲這才打開門。
一開門,丁子憲當(dāng)場倒退幾步,差點把身后的藍之華擠到墻上。
“你干嗎?”藍之華正要抱怨,一探頭,突然看到廁所門口幾張或驚異或神色曖昧的面孔。
不為別的,在他們霸占廁所激烈談判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等了幾個女生。如今她們正在互相交換眼色,似乎在猜測這一男一女?dāng)D在廁所間里做什么。
丁子憲居然不怕,反倒像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花花大少,表情似笑非笑,欲說還休的眼神掃過眾人,然后揚長而去。
但藍之華臉皮就薄了。她被那三個女生眼神復(fù)雜地一盯,漲紅了臉,兩三步走到鏡子面前佯裝洗手,心里在哀號:“為什么啊,這么健康的朋友關(guān)系,居然要搞得像偷情似的!”
等到她們回過頭去,藍之華才敢抬頭看鏡子里的自己,本來就不甚起眼的臉現(xiàn)在又白又紅還掛滿了汗,跟剛跑完八百米一樣。
回到座位的時候,蕭心竹仍然說得興致盎然。藍之華自我安慰,雖然受了點兒驚嚇,不管怎么說,這一關(guān)算是過去了。
待蕭心竹終于滿足了演說欲,留下三個需要藍之華她們買單的空杯子離去后,藍之華把廁所驚魂記告訴了穆慕。
穆慕對于錯過了丁子憲的出場非常之捶胸頓足:“他也是個神人啊,我們差點兒就可以湊一桌麻將了,到時候?qū)嵌嗝淳实漠嬅姘?!?/p>
“神什么神?”藍之華不以為然。
“No!No!No!”穆慕擺手,“我們學(xué)校除了有個姓李的小子艷壓群芳坐穩(wěn)頭號花魁的位子外,美男榜余下的排名是群‘雄’逐鹿戰(zhàn)火紛飛。我聽說丁子憲也是可以進前五的種子選手??!沒見到真可惜?!彼龂K嘖搖頭,口水滴答,好像錯過了什么美食一般。
藍之華想,我們學(xué)校白內(nèi)障的女生還真是多。
兩人道別的時候,穆慕送了藍之華一個辟邪的木雕。據(jù)說是她那個被臆想狂纏身的朋友求的,求了一大堆,干脆也送藍之華一個,讓她放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