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誠把楚曉漁一直送到樓下,望了望樓上黑暗的窗戶:“家里沒人?”
“可能……他……還沒回來?!爆F(xiàn)在楚曉漁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謊稱辛銳是她男朋友,卻也同樣沒有勇氣澄清辛銳不是她男朋友,只好含糊地用一個“他”字代替。
莫誠諱莫如深地笑:“我看著你上去,別忘了我們周六的約會?!?/p>
他用的詞是“約會”,她的臉色更加羞窘,跑上樓的腳步卻又輕快而喜悅。
到了家,她站在燈影里對他揮手,他在黑暗里,又微笑著默站了半晌,才轉(zhuǎn)身離開。
第一次, 她在看他的背影時,心里涌起的感覺,不是落寞。
她哼著久未唱過的歌去洗澡,洗著洗著,動作時而會不知不覺慢下來,陷入甜蜜的回味。
等她洗完出來,已經(jīng)快過了一個小時,破了生平記錄。而辛銳直到現(xiàn)在還是沒回來,也沒有回電話短信。
“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楚曉漁嘀咕,打算再給他打個電話,可是還沒撥號,就聽見門響,她跑過去開門,酒氣撲面而來。
“你喝了多少酒?”楚曉漁皺眉,扶住腳步已經(jīng)明顯有些踉蹌的辛銳。
“不知道?!毙龄J重心不穩(wěn)地靠在她身上。
她把他拖到沙發(fā)上,想去給他泡濃茶解酒,卻被他抓住手:“陪我說會兒話。”
他的語氣很不對勁,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她在他對面坐下來,輕聲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閉著眼睛笑:“我今晚……見到葉彤了?!?/p>
楚曉漁愣住。
“她抱著我哭,讓我原諒她。”他抹了一把臉,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楚曉漁,夢囈般地問:“你說,我該原諒她嗎?”
楚曉漁無法回答,辛銳又喃喃地自問自答:“不……不能……我沒辦法忘記我看到的……那個男人在吻她……他的手還……”
他再也說不下去,緊攥拳頭憤恨地砸向茶幾,那地方的玻璃恰好有個缺口,手劃破了,血從傷處慢慢滲出來,蔓延成刺目的紅。
楚曉漁慌了,抓起他的手察看:“你這是何必呢?”
她找來醫(yī)藥箱幫他止血,酒精棉蘸到傷口,他的手微微痙攣了一下,她俯下臉,輕輕地吹:“忍一下,馬上就不痛了。”
微涼的呼吸,緩解了那種火辣辣的疼,他忽然對她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依賴,猛地抱住她。
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她手一松,酒精瓶子掉在地上,清脆地一響。
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卻聽見他聲音低啞地問:“曉漁,如果我永遠(yuǎn)忘不掉她,怎么辦?”
她的手僵住,最后抬起來,輕輕地拍他的背:“不要強迫自己去忘,越強迫越痛,放松些,時間久了,會慢慢好起來的。”
有些人,只要在你的生命中存在過,就會永遠(yuǎn)占據(jù)你心中的某個角落,趕不走,剔不掉。你只能等待時間,將她帶給你的傷痛,一點點磨平,淡化,最后假裝自己再也看不見那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