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在原地,唐頌讓人進來打掃,自己卻沒回來。直到用人把東西都掃走之后,莫桑才意識到,她剛才無心之間說了一件非常關鍵的事,而這件事已經(jīng)足夠成為唐頌的死穴。
他這種男人也有碰不得的弱點?
想到這一點,莫桑心情大好,那天晚上她因此睡得很早,竟然找回久違的安眠,一覺睡到天亮。
從那之后,唐頌一直沒再回來。
沈叔說過,這里雖然在半山上,但是地處近郊,離市中心并不遠,交通還算方便。唐頌因為負責唐家的傳媒公司,經(jīng)常有大型會議,還要出席各種典禮,日程太趕的話,他基本就會直接留在市里住了。
莫桑一直在等,幾天后,沈叔拿了個盒子過來,說是少爺給她的。
她打開發(fā)現(xiàn)是個Vertu手機,黑色加碎鉆鑲邊。她拿在手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當然知道價值,也沒推卻,直截了當?shù)刈屔蚴鍘退x謝唐頌。
“少爺說,請您等他電話?!?/p>
“好?!?/p>
那手機后蓋上也有一顆莫桑鉆,成色絕佳,顯然精心挑選。
她盯著它笑了,這種肯花錢的金主,當然知道怎么討女人歡心,只是他有這份心思,這么多年,難道就沒有其他情人嗎?
莫桑越發(fā)開始好奇當年糖糖母親的故事,她不知道她和唐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上網(wǎng)搜了很久,一無所獲。
這是連八卦記者都無從下手的秘密。
下午的時候,唐頌果然打來了,而與此同時,莫桑正在做簡單的恢復運動,她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繼續(xù)拉伸手臂。
他的聲音在聽筒里聽起來更加溫和:“你去選件衣服,明天晚上和我去紫金山莊,殷城會去,你要找的人是他的女伴?!?/p>
她停下動作,坐在花園的椅子上問他:“這種時候,不都應該由你送禮服給我嗎?我打開禮品盒發(fā)出尖叫,對你死心塌地……我記得電視上有很多這種故事。”
唐頌笑得非常好聽,頗有深意地說:“我也想,只是不知道你的尺碼,你知道,如果在那種故事里,我應該已經(jīng)充分了解過你才對?!?/p>
莫桑不知道為什么話題突然升溫,她只好沉默三秒,認真對他說:“我現(xiàn)在對陸遠柯深信不疑,他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p>
“哦?他還說過我什么壞話?”
電話那邊傳來另一個人的大叫:“喂喂,你們倆調(diào)情,你瞪我干嗎?我又沒再去你家……你你你……”
莫桑笑了:“他跟我說,你如果是正人君子,那糖糖是怎么來的?”
唐頌聲音越發(fā)溫柔,他慢慢地說:“很好,他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p>
莫桑把手機拿得離自己遠一點,陸遠柯在那邊咆哮,聲音遠來越遠,似乎被趕走了。唐頌回來繼續(xù)和她說:“我是覺得別人送了你也不喜歡,自己去挑吧。沈叔那里有目錄,訂好了告訴他,他會打電話讓人明天一早送來的。”
莫桑嗯了一聲就準備掛斷,忽然又想起關鍵問題,問他:“那種聚會應該都是你們這種世家子,我怎么進去?還不如我用自己的辦法進去……”
唐頌回答得理所應當:“你是我的女伴?!?/p>
莫桑后半句話全被他幾個字輕松解決掉,她知道他就在等她更多好笑的反應,于是緩過一口氣,硬生生地擠出笑意:“好?!?/p>
“你放心,這個聚會絕對私密,你如果想混進紫金山莊要費很大功夫,聚會一年只有一次,沒有那么多時間準備了,干脆直接跟我進去?!?/p>
莫桑答應下來,隨后回到房間里收拾準備,她最后看了一眼四周,唐頌讓她一直住在這間房間里,四壁古色古香,安靜從容。
她想,這是她在這里的最后一晚,找到黛西,她就離開這里。從此消失,回歸她自己流浪的旅途。
那場雨,唐頌,這個房間,還有也有著紅頭發(fā)的小女孩。這一切的一切,從今以后,也許連記憶都談不上。
她抱定了離開的主意,那晚卻莫名其妙地夢到唐頌。
那是循環(huán)的噩夢,這場噩夢她做了三年,已經(jīng)麻木到習以為常的地步,可是夢的結(jié)尾又生出讓人意外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