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楊志彬,你別把他拔得太高!”瘋子依然擺出大佬的姿態(tài),坐在椅子上的他伸了個懶腰,對那些攤在院子里晾曬的畫不屑一顧噓了一聲。
“我是實(shí)事求是地說話,你不要在這里挑撥!”楊志彬說,“我不會畫畫,但我花心血研究過理論,搞理論要有論點(diǎn)論據(jù),你認(rèn)為他的畫不好,就拿出你的理由來,否則請你閉嘴?!?/p>
“懶得跟你爭。葉曉楓這小子是有些小聰明,不過他還太嫩,我就想不通你為什么對他的畫評價那么高,沒誰從國畫改行,弄半年油畫就成氣候的。”
“有時候,時間和技巧是次要的。”頓了頓,楊志彬又望著瘋子說,“他在畫面上投入了很深的感情,但有些人卻恰恰缺乏這些?!?/p>
“所以我才說你在感情用事,不是在用眼睛看畫,用腦子思考藝術(shù)。你們搞評論的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形而上學(xué)地談問題,沒把事情落在實(shí)處。呵呵,你沒畫過畫,沒切身體會是不知道好壞的。就算你書念再多,也只能算是隔靴搔癢……算了,我也不想給你難堪,你們繼續(xù)聊,我先走一步!”瘋子一拍屁股,大步離開。
楊志彬的認(rèn)可堅定了葉曉楓的信心。至少在他看來,楊志彬是這群人中最具理性,藝術(shù)修為最高的一個。當(dāng)天下午,楊志彬拿出相機(jī),把這些畫逐一拍攝下來,準(zhǔn)備挑一幅,說是用來刊登在內(nèi)刊的封面上。
“出內(nèi)刊的錢找到了?”葉曉楓問正在拍照的楊志彬。自從他來到萬仙城以后,還沒見新的刊物出來。
“有人愿意出錢贊助?!睏钪颈虬严鄼C(jī)掛回到脖子上,笑對葉曉楓說。
“煤礦老板還是做白酒生意的?”
“再猜。給你個提示,那人是房地產(chǎn)公司的老板。”
“是無聰?他愿意出錢幫我們出刊物?需要多少回報,是不是要送些畫給他作為交換條件?”
“先別急,我慢慢跟你說?!?/p>
楊志彬告訴葉曉楓,自從無聰上次買畫之后,便跟他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無聰回到曇城市區(qū)以后,把收購的那批畫給畫廊老板看,雖然沒人喜歡這些作品,但他在新加坡結(jié)識的一位朋友卻認(rèn)為這些畫有潛在價值。那人對無聰說,這些畫家不缺技巧也不缺想法,唯一欠缺的是機(jī)遇和有效的推廣方案。第二天,無聰就打電話給楊志彬,問他有沒有興趣把“事情做大”,只要方案可行,資金這方面不會構(gòu)成任何問題。
“我主動和無聰說了送畫的事,他不要,他說先交朋友后辦事,把事情做好了再往下談?!睏钪颈?qū)θ~曉楓說。
“什么條件都沒有?”葉曉楓不大相信地問。
“當(dāng)然,他以后肯定會提出要求的。不過眼下無論從哪方面看,對我們都有利……無聰也提出了一些具體措施,比如在咱們原刊的基礎(chǔ)上,擴(kuò)大印刷量,增加版面,配上中英文對照,提升整個內(nèi)刊的檔次,然后也考慮了專門的投寄渠道和派送渠道,讓真正對當(dāng)代藝術(shù)有興趣的人,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咱們的刊物?!闭f到這里,楊志彬用手掂了掂腰包,接著對葉曉楓說,“你看,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還是熱的。呵呵,我算過一筆賬,除去印刷和紙張的錢,還余下一千多元,至于說宣傳的事,無聰會幫我們安排的。”
兩人商議完畢,楊志彬把這個喜訊告訴大家之后,便著手安排版面和印刷方面的事宜。以往做文字編輯,都由楊志彬一人操刀,葉曉楓見他工作量太大,便承擔(dān)起拍照和整理圖片的事情。做完文字校對和圖片編輯工作,兩人又去印刷廠選紙張,去設(shè)計公司和設(shè)計師溝通設(shè)計意圖,等刊物稿進(jìn)了印刷廠又送出來,兩人也累得脫掉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