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明突然接到市急救中心的電話，說葉子秋心臟病發(fā)作，正在醫(yī)院緊急搶救。他扔下手中的活，急忙趕了過去。

葉子秋躺在急救室里，鼻子里插著氧氣管，大夫、護士一片忙亂。江長明問一位從病房里出來的大夫：“病人怎么樣了？”大夫瞅他一眼：“你是病人的兒子？趕快交住院費，你母親很危險。”江長明跑到樓下，交了住院費。上樓時他碰到一位護士，就又?jǐn)r著那位護士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護士告訴他，十幾分鐘前他們接到小區(qū)的電話，說有位老太太暈倒在樓道里，情況很危險，醫(yī)生趕去時，病人已經(jīng)休克。至于別的情況，護士也說不清。

江長明沒再多說話，跟著護士上了樓，醫(yī)生正在給葉子秋施救。江長明掏出手機，趕忙給沙沙打電話，連撥幾遍，沙沙的手機都不在服務(wù)區(qū)。該死的沙沙，到底去了哪？江長明急得頭上冒汗，不停地問進進出出的護士，護士被他問煩了，斥責(zé)道：“你安靜點好不，沒見我們正在搶救病人嗎？”

江長明焦急地在樓道內(nèi)踱步，腦子里飛快地做著各種猜想。葉子秋心臟一直不好，據(jù)說是生沙沙時受了刺激落下的毛病。平日大家都很注意，說話做事從不敢讓她激動，她自己也很注意，還練過幾年氣功，主要就是調(diào)節(jié)和控制自己的情緒?？墒?，鄭達遠離開那么大的事，她的心臟都能承受得了，現(xiàn)在怎么突然會犯?。?/p>

他打電話向幼兒園詢問，幼兒園的阿姨說，葉校長兩天沒到學(xué)校了，她們還不知道葉校長犯病的事兒。這就奇怪了，醫(yī)院怎么知道他的手機呢？

不大工夫，幼兒園的老師趕來了，見面就問：“葉校長病情怎么樣，不會有危險吧？”江長明說：“目前還說不準(zhǔn)，醫(yī)生一直沒出來。”大家全都圍在樓道里，嘰嘰喳喳猜測著葉子秋犯病的原因。那個被江長明攔住問過的護士走出來，很不客氣地批評道：“這兒不是聊天室，請你們離開。”發(fā)脾氣的正是樓梯上跟江長明說過話的那位護士，她沖江長明說：“你跟我來一下。”

江長明打發(fā)走幼兒園的老師，跟著護士進了辦公室。

護士問：“你跟病人是什么關(guān)系？”

為省麻煩，江長明說：“我是她兒子。”

護士說：“老太太目前已脫離危險，但她的心臟雜音很大，隨時都有休克或死亡的可能，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江長明搖頭，不解地盯住護士。護士看他真像是不明白，很直白地說：“很抱歉，我的意思就是你要做好思想準(zhǔn)備，最好能著手安排后事。”

“什么？”江長明猛地抓住護士的手，“你這什么話，哪有這么嚴(yán)重！”

護士被他弄疼了，抽出手道：“我們會盡全力搶救，但誰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

“不——”江長明近乎吼著。

護士看他太過激動，扔下他又進了急救室。江長明攆出來，要往急救室撲，被兩個值班護士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