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姐替父親生了5個孩子,老大是女孩,接下來三個都是男孩,老小是女孩。跟過去一樣,從第一個孩子生下來直到最后一個出生,父親都不太管,碧姐只能靠鄰居和親朋好友送去醫(yī)院。
碧姐要比阿倫姐幸運多了,生完孩子后不必為醫(yī)藥費發(fā)愁,因為父親會來支付。也許是碧姐順從,什么事都隨父親的意,他愿意花點小錢。父親有他自己養(yǎng)活小老婆的方法,他讓每個人自食其力,自己什么也不資助。而他對碧姐說的條件則是,要是她到我家里幫忙就可以得到資助,自己不來把孩子送來也能得到資助。碧姐不愿住到我家里,免得受氣,便決心自己謀生。但她幾乎吃不消,撫養(yǎng)5個孩子負擔很重,而父親隔好久才送來一袋大米,或者根據(jù)需要送些錢來。當碧姐離開我家將近20年后,父親才把她重新請回去,因為那時母親正與父親辦離婚,沒人幫著他照顧家、田地和工人。母親只跟她簡單說了幾句話:“你必須要忍耐點,我的孽債已經(jīng)結(jié)束,你的還沒完。”
一切都被母親說中。父親還是很吝嗇自私,錢幾乎不給碧姐用,一次也就給個一兩百銖;從未買過衣服和東西給她,但把她當做奴隸一樣使喚,每天從早到晚,沒有休息日,艱苦的生活和從父親那里來的巨大壓力讓她快要支撐不住。盡管有時父親也隨口承諾說要給她土地、房子、車,給這給那,但從未兌現(xiàn)過一次。不僅如此,父親還有其他女人,像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
碧姐回到父親家里沒多久便又退縮離去了。父親反而認為她沒有真心,不愿吃苦,在他缺乏人手的時候不愿幫他,所以他很生氣,將孩子們扣住不讓回去。碧姐只能任由自己的孩子面對父親的新媳婦,自己卻無法幫助他們。有時候孩子們實在忍受不了跑回家找她,父親會跟著上門把孩子要回去,如果碧姐找到父親家里,他會把門關(guān)上將孩子們關(guān)在屋子里。最后我母親看不下去,提議讓她下定決心跟父親斷絕關(guān)系,把孩子扔給他,盡管心里明白這么做無異于送孩子們?nèi)コ钥唷?/p>
徹姐是另一個落入暗無天日境地的女人。她是素攀府人,我還記得她說話有一點口音,卻顯示出農(nóng)村人憨厚、善良的本性。父親到素攀府將她接過來到地里砍甘蔗,盡管她長得一般,但因為才20歲,手腳勤快,能吃苦,又節(jié)儉,再加上少女的簡單想法,認定自己將成為這個風流男人的最后一個女人,覺得跟有錢的甘蔗園老板在一起生活會好起來的。而生活卻讓徹姐變成了父親的又一個小老婆。她后來才發(fā)現(xiàn),真實的生活與想象中的相去甚遠,跟父親先前說的大不一樣。
徹姐與父親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叫頌西,一個叫頌樂,最后兩人分了手。父親從來沒養(yǎng)育過這兩個女兒,只給過一點點奶粉錢而已。當父親上門跟她們的母親睡覺時,那是一幅讓兩個孩子非常惡心不自在的情景:那個叫做“爸爸”的男人下身僅圍著一條紗籠跟著她們的母親從睡房里走出來,而媽媽僅用紗籠圍在胸前。好幾次這兩個孩子都很奇怪:為什么爸爸跟其他的爸爸不一樣,不住在家里?她們搞不清這位父親是否像他自己炫耀的那樣是個大老板,因為她們的媽媽還要打工掙錢,生病了也沒見爸爸來噓寒問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