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活在暴君的陰影里 3

做一個好人 作者:邱威功


母親這番話讓我們覺得她似乎是過一天算一天,聽天由命,而不是努力解決問題。這種解釋不清的理由讓我和弟妹們十分厭惡,為什么我們要向那個給大家生活帶來動蕩、本性難移的人低頭?

父親是個喜歡發(fā)脾氣、使用暴力的人,而不是以理服人。隨著年齡的增加他更是變本加厲,而受罪的是我和弟妹們。作為老大,我挨父親的打最多,特別是當父親還年輕,也就是30多歲的時候,他與一般人相比要強壯得多,好幾次我差點被打殘廢了。如果他發(fā)起火來就會狠勁打我,就好像是要把心里的憤怒和壓抑都釋放出來。

我不到11歲的時候開始練習駕駛皮卡車。我剛會開沒兩三個月,一天晚上正好一個駕駛員都沒有,活又很多,父親便讓我開著車去把陷進甘蔗地里的十輪卡車拉出來。那兒離家約20公里,我得自己想辦法把車從坑里拉出來,之前我從來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眼下也沒人指導我該怎么做,壓力很大。

我年紀尚小,所做的一切完全超出我的能力,還好掉到坑里的卡車司機指導我,告訴我該怎樣把車拉出坑。一切都做得手忙腳亂,只聽到卡車司機的叫喊聲和按喇叭聲,讓我加大皮卡車的油門??ㄜ嚿陨詣痈C,而我只能邊學邊干,依靠感覺來判斷。這項任務的繁重程度已經(jīng)超過一個10多歲孩子的能力,而我也害怕隨時發(fā)生意外,出現(xiàn)差錯。當我最終將十輪卡車拉出坑后,我為第一次完成一件從來沒有做過的、屬于大人們做的事而感到舒心和驕傲。

當時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3個小時,我粒米未進,餓著肚子在黑暗中開著車沿著崎嶇不平的道路往家趕。經(jīng)過英伯伯那輛停在馬路左邊的十輪卡車時,我停下車來打招呼,并讓后面一輛十輪卡車先過去。但因為自己是正在練習的新手,加上路面有點傾斜,我的皮卡車往下滑,一下子頂?shù)接⒉目ㄜ嚽吧w上。糟糕的是我越是想把車倒出來,卻越是往前頂。正當我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地想把問題解決掉時,父親剛好路過,看到我把價值好幾十萬銖的皮卡車和卡車搞壞了,他勃然大怒,一言不發(fā),立即將他手上拿的裝有五節(jié)電池的電棒重重向我扔來,差點砸在我踩離合器的小腿上,發(fā)出很響的聲音,電棒完全摔斷了。那一刻我完全蒙了,萬沒想到,父親不僅沒來幫我解決問題,而且還要揍我,我感到失望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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