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前腳踏進辦公室,小風后腳就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然后很不顧形象的大呼小叫:“錢淺,昨天美男對我笑了耶!我差點鼻血流出來。”
被小風一嚷嚷,錢淺半點困意都散發(fā)了,笑笑著說:“那流出來了沒有?”
“怎么可能。”小風嘴一撇,得意洋洋。
“如果流下來,說不準他對你印象會更深哦?!?/p>
“對哦,哎……錯過了一次絕好的機會?!闭f完,她做暈倒狀。
錢淺和小風天天形影不離的相處,她在小風身上找到了小路的影子,所以感覺和她待在一起很快樂,能瘋能笑能扯。小風和小路最大的相同點就是對娛樂圈的八卦了如指掌,小風每星期會買好幾本八封雜志。錢淺每次看見封面,就如同做一個惡夢一樣可怕。
今日下班,錢淺獨自乘公車去了陳麗琴所在的療養(yǎng)院。天氣悶熱,剛下空調車就一股熱流竄進身體,這條街上路人甚少,快落山的夕陽火紅火紅的一輪,照得天邊呈一片明亮系。
陳麗琴剛用過晚餐,看到錢淺來到豪華的單人住房時她心情不錯。錢淺扶著她來到小花園散步,陳麗琴喜歡和她講一些自己過去的事情,當然相當一部分是關于左覓的。
“小淺,你母親一定把你教育得很好吧?!标慃惽俸湾X淺在長椅上坐下,長椅兩端的鏤花很精美,在這種頂級的療養(yǎng)院,每樣設施都算得上是頂級的。
“阿姨,你怎么會這么問?”錢淺心里是自豪的,因為聽到別人夸贊她媽媽。
“在你陪我的過程中啊,就能感受得到你是一個有教養(yǎng)的孩子?!标慃惽佥p扶錢淺的手背,她帶一枚銅戒,鉻在錢淺白嫩的皮膚上,觸感涼涼的。陳麗琴的手背上沒有肉,近距離看得見手背上一個個被針扎過的洞,有點觸目驚心的心疼。
“謝謝,我媽媽的確很優(yōu)秀。其實我沒遺傳到她的優(yōu)點呢,我比較偏向于開朗,偶爾還會不講道理?!闭f時,她吐了吐舌頭,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誰知陳麗琴就喜歡看她這種孩子氣的表現(xiàn),真實極了。
正如錢淺這個人,清美得像是沒有被這個社會沾染過塵一般明凈。
“小淺,阿姨的日子不長了?!标慃惽傩?,夕陽正對著她降落。
錢淺聽后,心莫名的一緊,如此美麗的一個黃昏,她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阿姨,你不要悲觀嘛,許多病都是靠意志力撐過來的,你一定長命百歲?!卞X淺絲毫沒有恭維或是安慰的成分在話語里,她真心希望陳麗琴可以活得越久越好,在她心里,陳麗琴算是她半個母親了。
她覺得陪她說說話一點都不無聊,更不會覺得浪費時間,甚至她隱隱慶幸認識了左覓,因為間接她認識了這位美麗的中年婦女。
“呵呵……”陳麗琴輕拍錢淺的手背,溫柔的說:“這段時間,我心臟衰竭現(xiàn)象很厲害,心跳頻率也越來越不規(guī)律,有好幾次我都認為快窒息身亡了?!?/p>
“阿姨,你一定要休息好,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堅持想著要好好生活下去。你看,左覓是多么的愛你,你怎么舍得忍心拋下他獨自遠行呢。”錢淺的心臟一瞬間負荷不過來,說完這段話后,才意識到最后一句說得太離譜了。
“你真是一個好孩子,假如我身體像其他人一樣健康,我多想見見平日里的你啊?!?/p>
“還是不要了,那樣你會失望的?!?/p>
“我也不瞞你了,左覓在你之前帶來許多假女友來陪我,但我一看她們的眼睛和舉止就看穿她們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标慃惽儆泻芏嗝?,這一次仿佛錢淺第一眼見到她時,眼神里充滿了敏感和敏銳,是歲月賦予她的精明和智慧吧。
回到公寓,左覓不在,錢淺餓得也不管飯菜冷掉了一半,大口大口往肚子里送,直到八分飽。
晚上,錢淺見小路難得上網(wǎng)了,于是發(fā)過去一個抖動窗口,另一端馬上發(fā)來一個陰笑的表情。
Dear 鹿:未婚妻做得可好啊?
Dear羊:JUST SO SO 。
Dear 鹿 :聽口氣有點樂不思蜀嘛。
Dear羊:隨你怎么想~~不過,你這個八卦大師,別來幫我制造緋聞呀。
Dear鹿:哎,香港好亂啊,不管是經(jīng)濟類,財經(jīng)類,娛樂類……輿論總是一天世界啊。
Dear羊:好吧,我知道你承受能力是無限的。
Dear鹿:還是你最了解我。你在原地怎么樣啊,工作還好嗎?
Dear羊:還行,一個辦公室就兩個人,另外一個人有點像你,一樣的充滿八卦熱情,另外對美男免疫力會失控。
Dear鹿:MY GOD。危險人物啊,你可別被她勾過去了,你可是我的哈。
Dear羊:……(害羞的表情)
Dear鹿:大海叫我了,88。
Dear羊:88。
話說,錢淺為什么取名為Dear羊呢,當初她想叫Sunshine的,后來小路強烈要求統(tǒng)一性的原則,她從陽光聯(lián)想到了羊,就是這樣的歪理。
最近,電視上超級流行喜洋洋和灰太狼,吸引了很大一部分下至學齡前兒童,上至大學畢業(yè)及以上年輕人的狂熱,錢淺倒是沒看過。只是由于片子傳播速度太為猛烈,連她半分鐘都沒看過這部動畫片的人都知道了一句時下流行語:畫個圈圈詛咒你。
她的思緒跟著自己莫名其妙幻想出來的畫面笑了起來,此時左覓正開門進屋,他們對視一眼后,左覓邊換鞋邊問:“一個人傻笑開心嗎?”
“開心的?!彼龑嵤虑笫?,又聽左覓問:“今天去看過我媽了?”
“恩,你也去過了?”
“怎么沒叫我?”他跳過錢淺的問題。
“你不是也沒叫我。”錢淺反駁,之后左覓擱下筆記本后,走去浴室洗澡。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一回到家就得洗澡,錢淺真想不通外面到底有多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