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幾下門,得到應(yīng)允后才捧著文件進去。
她進去后董事長頭也不抬的盯著電腦屏幕,辦公室內(nèi)煙霧濃厚。錢淺皺著眉頭,眼睛注視著董事長的臉不曾離開。
“董事長,這是您要的文件?!卞X淺疑惑之時還不忘此行的目的。
“放桌上吧。”董事長頭也不抬的說,敷衍的態(tài)度,很有領(lǐng)導(dǎo)的架勢。
錢淺禮貌的說完再見,就轉(zhuǎn)身朝門邊走去。她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正是許哲瑋的朋友,還曾與她一同吃過晚餐呢。原來,他們口中的小三,竟會是她的頂級上司。
“等一下。”
當錢淺手握在門把上時,被小三叫住,她滯在原地沒轉(zhuǎn)過頭。
“請問董事長還有什么吩咐?”
“你過來一下。”命令似的語氣,錢淺沒法,又折回去。
“真的是你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我這里工作?!毙∪环磩偛诺臉幼?,表情里還帶著一些戲劇性的變化,像是得意又像是好笑。
“我進公司還不久。”
“你怎么會直接送文件過來?哪個部門的?”
“你助理秘書的助理?!?/p>
“哦,好好干啊,下個月我?guī)湍慵有?。”他摁滅手中的煙蒂,像是開玩笑的講。
錢淺看見眼前堆得像座小山似的煙灰缸,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那天晚上,他興致勃勃的把今天的事情在酒桌上告訴許哲瑋??墒?,許哲瑋的反應(yīng)遠沒有他預(yù)想中的在意,甚至是絲毫不在意。
只有一旁的陳君聽不懂他們的談話,好奇的插嘴問:“誰是錢淺啊,和許兄關(guān)系很好嗎?”
“她原本是許兄的下屬,現(xiàn)在演變成我的下屬了。”小三解釋,眼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許哲瑋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么,接他的話說:“看來你對她印象還挺深?!闭f時,和兩位碰了一下酒杯,眼中充斥著戲謔的成分。
“能不深嗎,那天不是你強制把她從小司手下?lián)屜聛淼摹!毙∪秸f越來勁,把第一次同錢淺吃飯的事情挖出來。
“你們不對頭啊,趁我去悉尼的幾天搞什么花樣?!标惥粷M的大聲嚷嚷,他酒一喝多就這樣。不過他們幾個聚在一起,就丟了外頭的那種翩翩公子模樣。
“你問阿瑋呀?!毙∪裉煊绕渑d奮,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更加。
“下屬不懂事,自然要好好調(diào)教一番?!痹S哲瑋漫不經(jīng)心的吐著煙圈,緩緩卷成一層霧。
自從那次在書報亭遇見后,就再也沒有碰到。實際那天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他正好在去球場的路上,前面一個十字路口就看到她迎面走來,然后翻看著書報亭邊的刊物。像是細心找著什么,神色匆忙。
在座的兩位對這句話很有研究,不停的追問他的調(diào)教為何種方式。許哲瑋閉口再不答半句,只顧灌他們兩個。從來,他們兩個醉了,而他總還清醒著。
有幾次他就想,誰來把他灌醉。
司機開車很穩(wěn),他靠在后座緊閉著雙眼,清俊的面容淹沒在這蒼白的夜里更為冷漠。腦海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那日她瘦弱的背影鉆進左覓的車里。他不愿去深究,他們到底有著怎么樣的關(guān)系。
從小三口中得知,她居然做了他公司的小文員。那段時間,他在人事部看過她的資料,就讀于本城中名牌大學(xué)的大四優(yōu)秀生。想到這,許哲瑋嘴角微揚,心想人真是不可貌相。
他不奇怪自己為什么偶爾會想起她來。因為她特別,至少在他認識中的女人中她是特別的。游走于半成熟的階段,看什么都帶點色彩成分,說什么都帶點稚嫩的口吻。說到底,許哲瑋已經(jīng)不想嘗試一次。她正如花一般的年紀,而他已該談婚論嫁。
有一瞬間,他很想讓她留在他身邊。轉(zhuǎn)念一想,也許這種貪戀會讓她當成是他的玩世不恭。
什么時候他開始不再那么霸道,想要什么就貼上自己的專屬標簽。他竟不忍心去打擾她如今安穩(wěn)的生活,他的世界,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她存在。
想起來,當年的顧倩也像她這般年紀,連笑容都是青澀的。雖然她什么都不說,但他怎么會不明白,她最好的年華,已被他一手摧毀。當初他當作是愛,如今又這么輕易的說分手??伤湾X淺又不同,錢淺比她清高,似乎什么都看不上眼。言語和笑容中從沒有自卑,也許正因為是她的清高所在吧。
他越來越不喜歡待在臥室或是書房,連處理公事都把筆記本搬到客廳的玻璃幾上。管家把這套別墅打理得井井有條。每次堆滿煙蒂的煙灰缸,第二天都是干凈清空的。然后,他又有機會把它塞滿堆高。
他就是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肺,還有他的胃。但他的生活中唯獨不能缺少這兩樣調(diào)味劑。
煙與酒。
抽煙能集中思想,喝酒能調(diào)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