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讓俞小炎非常厭煩，他覺得喬喬與李容容有許多相似之處，圓圓的額頭，又黑又大的眼睛，身形嬌小靈活，性情聰明可愛。也正因為這些，俞小炎對喬喬和李容容一樣冷淡，對李容容的問題，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我沒注意，它好像還是那樣。”

俞小炎毫不掩飾自己的厭煩，但李容容似乎沒有察覺，或者察覺到了，但并不在意，下一次在董硯生那里見到俞小炎，照樣會提出同樣的問題，董硯生也一樣樂呵呵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鼓勵和期待。那好像是李容容和董硯生之間調(diào)情的一個小把戲，他們樂此不疲。

“董老師和李容容交往的事，安玉真問過你嗎？”

“沒問過。”

富莉不語，只管盯著俞小炎，俞小炎只好接著說下去，“安老師好像知道那些事。有一天我在董老師家里畫畫，和董老師商量沙雕的事，坐在一旁的安老師突然插嘴說：‘沙雕那種東西是最靠不住的，做得再精致巧妙，只要一次大海潮涌上來，再退回去，它們就會無影無蹤，海灘上又和原來一樣，空蕩蕩的，一片平坦，就好像那些沙雕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安老師還說：‘人生中的許多設(shè)計、愿望、諾言，其實都像沙雕，是欺騙自己和別人的假象。’”

富莉說：“確實是這樣，費了很大的力氣做成的沙雕，只要一次大潮，或者一場大雨，它就會完全消失了。聽起來，安老師的話還有別的含意。董老師呢，他怎么說？”

“他什么都沒說。”

“俞小炎，董老師六月二十三號離開家，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消息，你對此有什么看法？”

俞小炎的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董老師可能出事了……或者是躲起來了。”

“躲起來？為什么？”

“我也說不清楚，我就是有那種想法。”

“二十三號那天下午，你在哪？”

俞小炎想了想，“忘記了。整個假期，除了來這邊，或是去董老師家里，其他時候我都留在家里。”

富莉整理好記錄，三個人走出來，俞小炎鎖好院門，看著警車開走，自己跨上自行車，順著大路騎回城里。

下午，按照前一天的約定，俞小炎和唐敏一起到董老師家里練習(xí)素描。俞小炎趕到的時候，唐敏正蹲在地上逗著喬喬，“這家伙今天情緒不太高，愛理不理的，可能是想董老師了，也不好好吃東西。”

俞小炎坐下，沒有說話。他不喜歡狗，尤其不喜歡喬喬。喬喬足夠聰明，很會察言觀色，從來不主動過來煩俞小炎，頂多對他敷衍地?fù)u一搖尾巴。這樣一條乖巧的小狗，如果與李容容無關(guān)，俞小炎說不定會喜歡它的。

唐敏放開喬喬，坐回到椅子里，說：“好了，準(zhǔn)備開工，今天咱們干什么？”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