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皮膚忽然傳來的絲絲涼意，令她悚然一驚。

不……不行！

“停！”慕善厲喝一聲。

陳北堯抬頭，不發(fā)一言看著她。

“剛經(jīng)歷過公安局的事……”她的眼神有點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他神色微震，禁錮她的雙手松開。

“對不起。”他翻身在她身旁坐下，有些急躁地扯開襯衣領口，仿佛他的身體也需要透氣。

“謝謝你救我?！蹦缴品路饹]看到他的躁動，默然道，“我想休息一會兒。”

他卻轉過頭，似乎不想再看她衣衫不整的嬌軀。沉默片刻，他才低聲道：“善善，這些年我沒碰過別的女人，我要的只有你。別怕，也別猶豫，跟著我，好嗎？”

慕善心頭巨震，出口卻是：“北堯，我想先靜靜。”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慕善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陳北堯就是個甜蜜而無法預知的陷阱，可她卻始終缺少縱身一跳的盲目。

傍晚，李誠替陳北堯安排了與市檢察廳領導的飯局。等把領導們送走，已經(jīng)是夜里九點多。

夜風徐徐，陳北堯俊臉微紅，手放在車窗上，眼神卻極清明。周亞澤見他這樣神色，沉聲道：“最近丁珩和呂家走得很近?！?/p>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陳北堯看著環(huán)路旁一閃而逝的霓虹，道：“他們有共同的敵人?！?/p>

周亞澤失笑道：“丁珩實在命大！怎么就在要死的時候被警察救走？李誠，你的人辦事不牢。”

李誠臉色有點尷尬和愧疚。陳北堯拍拍他的肩膀。

周亞澤話鋒一轉，對陳北堯道：“我想賣粉，你又不讓沾。這兩年呂家跟俄羅斯合作，毒品上賺了不少?！?/p>

陳北堯看了他一眼：“我不想你死得太快?！?/p>

周亞澤嘿嘿一笑，但神色依舊不以為然。

一旁的李誠忽然道：“最近丁珩重新和一些人走得很近，溫敝珍在給他撐腰。北堯，他們?nèi)寺?lián)手，我怕咱們斗不過?！?/p>

周亞澤切了一聲，陳北堯卻微笑。

“李誠，溫敝珍是官，民不與官斗。曼殊的死他只能懷疑我們，但我們要明目張膽地跟他斗，就是死路一條?！?/p>

周亞澤和李誠都沉默地看著他。

陳北堯偏頭點了根煙，吸了幾口，才道：“錢，他不缺；女人，也沒聽說他沾手。我記得咱們扶持的那幾個基層青年干部，有一個進了市委做秘書？李誠，你讓他把溫敝珍的情況再摸清楚。”

慕善回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剛覺得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找回踏實的感覺，卻又接到陳北堯的電話。

“慕善，幫我個忙。”他開門見山，卻是有事相求。

“好?！蹦缴埔豢趹?，也打定主意第二天跟陳北堯攤牌。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想，不管有多舍不得，也會過去。誰規(guī)定他想復合，她就一定要感激涕零？他不可能為她放棄黑色生意，她更不可能為他放棄做人的原則，把殺人放火當成平常。她甚至告訴自己，生活就是這樣，沒有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

一切都會過去，永不會再來。

約定的地點，正是上次的湘菜館，只是今天，整個大廳沒有一個人，只有他的手下們散布在大廳各處。

陳北堯說要請人吃飯，讓她作陪。是誰能讓他這樣大張旗鼓，包下全市頂級的飯店？

包廂的門被推開，慕善愣住。

一個女人一身極勻稱飽滿的旗袍，坐在陳北堯對面。

慕善很少見到現(xiàn)在有女人能把旗袍穿得這么自然、風流，紅是紅，白是白。她身上每一抹顏色都艷而不俗，清而不寡，玉一樣精致、高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