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有四子,為什么爺爺偏偏會喜歡你?”杜若錦奇道。
高紙渲一偏頭,空氣中飄蕩著他輕笑的聲音:“難道你不覺得我值得人喜歡嗎?”
杜若錦不置可否,不再言語,兩人又頓時沉默了下來。高紙渲沒有再逗杜若錦說話,只是握住杜若錦手的力道剛剛好,既溫暖又令人心安。杜若錦呼吸漸漸沉重,帶著睡意迷糊了起來,頭慢慢歪著歪著,直到倚在了高紙渲的肩膀上。
次日,遠處魚肚泛白,祠堂的門鎖咔嚓一響,杜若錦猛然醒過來,有些驚慌失措得左右望著,發(fā)現高紙渲不知何時早已離去,才松了口氣。
進來的人是張媽,她滿臉堆笑,說道:“二少奶奶真是好魄力,奴婢算是服氣了。四少爺今早上已經穿了官服去了翰林院,奴婢家的愚兒柱子也跟著去伺候了。這比先前,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呀,以后誰還會小看柱子一眼,二少奶奶,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奴才在這給你謝恩了。”
張媽說著就要磕頭,杜若錦一把拉起她,“張媽,你心里也明白,我做這事不是沖著你,也不是沖著柱子去做的,所以不需要謝我,以后在大夫人那邊多幫我留點心,我就領這份情了。”
張媽應了下來,然后又說道:“大夫人讓我來,喊你去吃飯。剛才老太爺醒了,指名要你去。”
杜若錦一怔,說道:“張媽,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就這樣去也太過于失禮了。”說著,便出了祠堂,順著廊亭,回到了墨言堂。
綠意看見杜若錦回來,悲喜交加只是哭個不停,“綠意沒用,不能幫上二少奶奶,也不能代替二少奶奶吃苦。”
杜若錦嘆道:“你有這片心就好了,總好過有些人不聞不問吧。”
杜若錦有意無意地埋怨,讓綠意覺得有些為高墨言不甘,說道:“二少奶奶指的是二少爺吧。聽說二少爺去老太爺那里求情,老太爺將他一通訓斥……”
杜若錦打斷她:“綠意,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杜若錦換上一身淺紫色的紗裙,外罩白色潑墨寫意衫子,峨眉輕掃,唇不點而紅,端的是脫俗出塵。她杜若錦就是要讓人看看,自己并未因昨夜受困祠堂而沮喪。
進了正廳,果然見眾人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毫不避諱的,或鄙夷、或欣賞、或同情、或不屑,她通通不會在意。
今天來前廳用膳的人并不多,高老太爺剛才偶感身子不適沒有來,高步青去了皇宮當值也不在,高硯語去了翰林院當差,甚至連高紙渲也不在,杜若錦望著他空空的座位悵然若失,昨夜他手心里的溫暖依舊。
杜若錦見眾人神情各異,決意拿阮真開刀給她點顏色看看,于是借口胃口不適讓她去廚房端碗清粥出來,阮真憤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