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突然生出幾絲為非作歹的心思來。她看都不看小煙的臉色,把身體朝郁浩瑞傾斜了幾許,嬌嗔道:“郁少,您看方少他笑話人!”
小煙哪兒想到突然來了這一出,她水靈的大眼睛哀怨萬分地看著郁浩瑞,眼簾不過輕輕顫了兩下,便蓄出水汽來。她自然是感覺到了何兮和郁浩瑞之間的貓膩,但是她不敢問,也知道不是時候問,然而滿心的委屈已經(jīng)難以言說。
郁浩瑞沒有開口,可當(dāng)何兮的身體擦過他的手臂時,他突然朝何兮看了一眼,那目光中竟隱約藏著一些玩味的笑意。
何兮還不肯罷休,頭差不多挨到了郁浩瑞的肩上,卻俏生生伸出手來在方鳴的手背上挑逗般一拍:“今天就算了,要教就好好約個時間唄!”
方鳴得意地收回手,江一波古怪地壞笑著,衛(wèi)南不動聲色。
女孩子們卻已然按捺不住了,方鳴身邊那個叫笑笑的姑娘率先挑起戰(zhàn)火:“小煙的臉色怎么這么差,你是不是喝了茶覺得不舒服??”
她這一問,小煙的表情瞬間煞白如紙。她咬著牙搖搖頭:“沒有,就是手指疼?!笨上粗钨獾难凵裥孤读怂男乃迹悄抗饩秃盟拼箅s燴一樣,復(fù)雜得讓人驚嘆。
原來,再單純情深的姑娘,也會嫉妒,也會惡毒,也會因為自己想要的那個男人,在忍無可忍的時候依然咬牙切齒地忍著。
何兮眼簾微垂,掩下眼中的冷笑,自顧自給他們幾個每人發(fā)了三張牌,然后示意坐在她左邊的郁浩瑞先說話。
郁浩瑞點點自己的牌,示意跟,再不看何兮一眼,閑著的手臂一展,把小煙攬進(jìn)懷里來,柔聲安慰:“真的這么疼?那么這樣還疼不疼呢?”他身體微斜,從抽屜里摸出來一樣?xùn)|西套在小煙的手指上,何兮側(cè)目一瞟,竟然是一枚白金戒指!
其實只要是戒指,哪怕是塑料的,對女孩子來說都意義非凡,沒想到郁浩瑞竟然也會送出這種禮物。
何兮把眼簾垂得更低,默默地把右手中指放在桌沿上來回移動,接觸面一直是自己那個被燙傷的傷口。
“怎么不發(fā)牌?”衛(wèi)南的聲音恍似芬香的溫泉一般,突然在耳側(cè)響起。
原來這一盤已經(jīng)結(jié)束,郁浩瑞贏了。
何兮猛得一怔,迅速回過神來。
她重新整理好牌,左手托著一沓方形紙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倒扣的牌面上有節(jié)奏地輕點了兩下。抬起頭來。彎翹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簾上輕緩扇動,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眾人身上一閃而過,水得讓看著她的男人心底都不由得蕩漾了一下。
“我發(fā)牌咯!”
一時間,眾人心神都輕恍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這女人明明還是剛剛的女人,甚至那眼底的媚色、那嘴角的弧度都分毫未變,可是,她給人的感覺卻忽地變了:艷還是艷,更多了一分置身事外的慵懶;媚還是媚,更增了一點看開一切的淡然。
你說她在笑,卻笑得你心中生出憐惜之意來;你說她挑眼撇唇、姿態(tài)艷俗,卻鉤得你的心思不由得圍著她轉(zhuǎn)。
江一波的視線落在何兮的手背上,眼神幾不可查地幽深了幾分,嘴角的笑卻依舊浪蕩不羈:“別急,我們今天添加一點賭注怎樣?”
他的眼看著方鳴,其實卻在問郁浩瑞。
郁浩瑞依舊那么懶懶的,眼皮抬都沒抬,卻聽方鳴說:“咱們可都是兄弟,賭得太大也不好?!?/p>
“我不是說錢?!?/p>
他們是朋友不是?江一波這話一出來,彼此間都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