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然知道你多大，”羅姍娜說，“可問題在于，奧爾拉，假設(shè)你三十歲要孩子，假設(shè)你想等這么多年，那時候他已經(jīng)四十六歲了。那可不是一個男人開始新的家庭生活的年齡，這一點你得承認(rèn)吧?！?/p>

奧爾拉又聳了聳肩?！昂芏啾饶莻€年齡更大的男人都要了孩子，而且年齡大的男人比年輕人更適合做父親。他們有時間陪伴孩子們。”

羅姍娜虛弱地笑了笑?！拔艺f什么都沒有用，對吧？”

“現(xiàn)在沒有用，”奧爾拉說，“我已經(jīng)嫁給他了，這就是事實?！?/p>

“好吧?！绷_姍娜聲音里的怒氣消失了，她拉住了奧爾拉的手，“別再為這件事吵了，至少現(xiàn)在不要吵了?？蔀槭裁茨阋粋€人過來了呢？”

奧爾拉笑了笑，握緊了母親的手?！耙驗樗胱屛覝?zhǔn)備一頓飯，”她告訴羅姍娜，“可我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電話響的時候大衛(wèi)正在看報紙。他折好報紙拿起聽筒，希望另一頭是奧爾拉。大衛(wèi)鼓勵她晚上去她母親那兒看看。他知道她因為和母親鬧僵覺得非常不開心，所以很希望她們能夠早日言歸于好。奧爾拉總是告訴他，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之前，她和母親之間的關(guān)系有多么親密。他一開始很驚訝她居然那么介意她和母親之間鬧意見這件事——婕瑪和弗朗西絲之間的關(guān)系從來都有些緊張，而且婕瑪從來都不會主動去看弗朗西絲。不過奧爾拉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很開心可以去母親家。大衛(wèi)一邊思考著復(fù)雜的母女關(guān)系，一邊嘆了口氣。他和父母的關(guān)系十分簡單。每次見面的時候，母親都會親他一下，父親總是要在他后背上拍一下，之后就問問他工作的事。僅此而已。雖然他也明白，他父母對他和婕瑪離婚這件事都不太開心。他們很喜歡婕瑪，和她相處得非常好。婕瑪有時候說，她和他母親的關(guān)系甚至好過和弗朗西絲的。

大衛(wèi)在想如果奧爾拉打電話說她要晚一些回來，那就說明羅姍娜要給她上一堂烹飪課了。他覺得很抱歉，自己給奧爾拉帶來了這么大的壓力，不過他確實從來都沒想過，如此簡單的事在奧爾拉看來居然會這么嚴(yán)重。這種事情婕瑪絕對是駕輕就熟的。

“嘿。”大衛(wèi)接了電話。

“大衛(wèi)？”

“婕瑪？”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

婕瑪握緊了聽筒?！皼]有，沒什么。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大衛(wèi)?！?/p>

“那你怎么給我打電話了？”他問，“你打電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p>

“不是的，”她說，“我每次都是想把事情協(xié)調(diào)好?！?/p>

“或者是更改和孩子們見面的時間?！?/p>

“除非是不得已——大衛(wèi)，這想法太蠢了，”她說，“聽上去就像是我們之前的爭吵一樣?！?/p>

“我知道，”他說，“對不起。你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想問你一些事情?！?/p>

“問吧?！?/p>

“我想問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錢？”大衛(wèi)重復(fù)了一句，“買什么？”

“一臺新電視。”她說。

“電視？”

“是的。”

“舊的那臺怎么了？”

“爆炸了?！?/p>

“爆炸？”

她實在不想再聽到他重復(fù)她說過的每一個字了?！笆堑??！彼嬖V他。

“傷到誰了嗎？”

“沒那么夸張，”她告訴他，“只是冒了一陣煙，然后就壞掉了?！?/p>

他笑了。

“聽上去確實可笑，我知道，”婕瑪說，“可是對于羅南來說，這件事簡直就是災(zāi)難。他得看那些電視節(jié)目。”

“他現(xiàn)在不用黏在電視機前面了，這也是好事?！?/p>

“是啊，不過我總不能這么跟他說吧，”婕瑪說，“而且當(dāng)然了，他還沒法玩游戲了?！?/p>

“玩游戲也不是什么好事?！贝笮l(wèi)說。

“你之前也喜歡玩啊，”婕瑪說，“我記得一開始是你要買游戲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