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房間之后,頭痛得更厲害,謝明朗自己摸了一下額頭,還沒覺得什么,偏巧這個動作給言采看見了,手才放上去,立刻就說:“昨天晚上還好啊,怎么今天發(fā)燒了。”
他一邊打電話問路的事情,一邊給謝明朗找藥。謝明朗念及昨晚的情事,心知和這個多半脫不了干系,這下覺得臉燙得更厲害。他七想八想的時候言采拿著藥走進(jìn)來,笑著說:“這三天新年假,最早明后天才會有人來清雪。這幾天就待在這里相依為命吧?!?/p>
因為發(fā)燒謝明朗四肢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聽到言采這么說笑,有點沒奈何地接過藥來:“謝謝。”
“不客氣。早知道你許愿這么靈,當(dāng)時怎么也把你弄醒讓你再許一個別的?!?/p>
謝明朗喝了水覺得舒服一點,白了一眼言采,先去洗澡??此@樣深一腳淺一腳好似醉酒,言采扶住他:“你還是等藥效過去再說,我怕你在浴室里暈過去?!?/p>
謝明朗不肯,出來之后果然虛脫一樣倒在床上,抱怨:“我渾身都痛,好像無數(shù)的犀牛在踩?!?/p>
但這時言采并不在臥室,謝明朗也沒有力氣去找他,卷著被子又睡著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自覺熱度退下去一下,窗簾不知道幾時合上了,但還是留了一線縫隙,刺眼的白光從中泄進(jìn)房間,好像一把銳利的刀子。他知道這是雪的反光,看了一會兒覺頭暈,坐起來披了一件毛衣,就去找言采的人。
房子里靜得嚇人,地毯鋪得厚,吸音效果格外好。謝明朗先下樓去找,客廳里壁爐還在燒,卻沒有人,謝明朗完全想不起來昨天自己是怎么從客廳到臥室的,轉(zhuǎn)了一圈,輕輕喊了幾聲言采的名字,沒有人應(yīng)他。
他就又回到二樓去,從臥室左手邊第一間房門開始一間間敲過去,敲門聲在空曠的走廊里甚至有回音,謝明朗極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總要找到言采,就按捺著繼續(xù)去敲。
敲到第三間還是第四間時,總算聽到了言采的聲音:“進(jìn)來?!?/p>
謝明朗推門而入,看了一眼,才知道進(jìn)了書房,只是比起書來,碟和錄像帶的收藏要豐富得多。言采看著他走過來,放下手上的書和酒,說:“你睡起來了?燒退下去一點沒有?”
“好多了。房子太大,找你還真不容易。”
房間里很暖,謝明朗又在發(fā)燒,更覺得熱。言采見他頰上兩抹紅痕退去不少,知道藥見效了,也就繼續(xù)開起玩笑來:“不怕,這是新房子,沒什么冤魂在里面游蕩?!?/p>
“這個天氣,最方便殺人棄尸,一點痕跡都沒有?!?/p>
言采走到謝明朗身邊,說:“你說藏到哪里去,嗯?”
他的呼吸緊在耳側(cè),若有若無的挑逗氣息讓謝明朗心跳加速。暗罵自己對于誘惑實在抵抗力薄弱,又在下一刻心安理得把這個歸結(jié)于病后的虛弱,謝明朗清了清嗓子,說:“我醒了,好得也差不多,我們做點什么吧,總不能真的只窩在這里?!?/p>
言采含笑的眼光飄過去:“你還能做什么,或是,在哪里做?”
聽他說得越發(fā)不像話,謝明朗沒好氣地說:“幫你搬個尸體洗洗兇器什么的還沒問題。”
言采大笑,勾著他的肩膀說:“不扯了,我們到樓下去。下棋打牌拼圖,悉聽君便?!?/p>
“真的沒有第四個選擇?這都是五六十歲老頭的最愛?!?/p>
言采反問他:“那你想干什么?”
“殺人放火……”
話沒說完就被言采狠狠敲了一下后腦勺:“你恐怖電影看多了,我這里可對此欠奉?!?/p>
下樓之后言采先給謝明朗找了點東西吃。他不常來住,新鮮食物沒有,罐頭和酒倒是備著不少。謝明朗看著一桌子各種口味的罐頭,笑說“你真的應(yīng)該給負(fù)責(zé)管理這房子的人發(fā)獎金,這個年頭如此周到的人不多了”,隨便煮了點稀飯吃了。他想喝酒,言采不給,也就作罷。
他們下了幾局棋,謝明朗一直在輸,后來干脆拿自己發(fā)燒腦子不好用作借口,怎么也不肯再下。言采看他氣色好得很,心里暗笑,還是沒有堅持。
很快謝明朗提出新的提議:“我們一起看片吧?!?/p>
這次換作言采一愣:“看什么?”
他沉思片刻,說:“不如看《蜘蛛女之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