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船頭急速下沉,寧寧和夏姆被搖到了甲板上。還好,他們正巧落在一捆捆的帆布中間。赫達用盡全力抓住樓梯的欄桿。
幾秒鐘之后,船只不再前傾,反而變成向船尾傾斜。孩子們坐在甲板上開始滑向船尾,就像溜滑梯一樣。接著,前方出現(xiàn)一股向下卷的長浪,把船頭往下壓,他們又再次順著令人眩暈的斜坡滑到前方。
暴風(fēng)雨的狂嘯和船身撞擊的噼啪聲一直伴隨著他們的驚叫聲。船身一直在搖晃,他們就像是籃子里的堅果一樣撞來撞去。船艙里的舷窗透進微微的閃光,頃刻間一片灰白光暈籠罩著他們。
“我們要沉船了!”寧寧尖叫。
“綠奇!救命呀!”夏姆喊著。
噢!他真希望看到那只年輕的、全身布滿綠色鱗片的飛龍,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他眼前。綠奇能載著他,遠離這一切被詛咒的黑暗!
男孩繼續(xù)叫著綠奇,但是他知道他的喊叫聲只會淹沒在暴風(fēng)雨的轟隆聲中。綠奇離他太遠,根本聽不見,自己再怎么用念力想它、呼喚它,它也聽不到。如果在這場暴風(fēng)雨中會出現(xiàn)什么會飛的生物,應(yīng)該只有可怕的煙龍吧!
正當(dāng)孩子們陷入絕望的時候,船身回響起一陣低沉的沖撞聲,接著又傳來了兩次。幾乎就在同時,船身前后擺動的幅度也小了一點。
夏姆和寧寧終于可以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去找赫達,只見赫達抱著頭坐在地板上。他的頭剛剛撞到艙板,差點暈了過去。
“這是什么聲音?”夏姆不安地問赫達,“我們該不會撞到礁石了吧?”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赫達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至少現(xiàn)在搖晃得沒有那么厲害了?!?/p>
“但是天空還是黑的。”寧寧害怕地喃喃自語,“我好害怕!”
“我也是。”夏姆在心里說。
赫達用堅定的口吻說:
“來吧!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暴風(fēng)雨看來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到甲板上吧,船長可能已經(jīng)在……”
頭頂上的甲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接著又是一陣驚呼及喊叫。
“是水手們的喊叫聲?!毕哪废?,“從聲音聽起來,他們非?;艔垺?/p>
寧寧的反應(yīng)卻很奇怪,她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線希望。
“噢!也許是……如果是……”
她很快地爬上樓梯,一溜煙地消失在船艙口。
“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夏姆在后頭追著她喊。
夏姆爬上甲板后,發(fā)現(xiàn)狂風(fēng)依然在呼嘯。不過船身只有輕微的前后搖擺,就像被浪頭輕輕碰到一樣。夏姆看到水手們靠著船舷,其中一個伸直手臂拿著燈籠看著下面的海浪。夏姆聽到他們用猜測的口吻說:
“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
“右邊也有一只!”有人說。
“是海蛇吧!它們有很多品種?!币粋€很年輕的水手驚訝地說。
寧寧用手肘蹭著擠著,終于擠到了船邊,然后大叫說:
“才不是呢!它們是神秘的蛟龍。只要船只有危險的時候,它們就會過來幫忙?!?/p>
夏姆推開嚇傻了的水手,終于找到了妹妹。接著,赫達也跟了過來。
“你們看!是神秘的蛟龍!”寧寧得意洋洋地叫著。兩只巨大的蛟龍靠著大船的兩邊,它們深色的脖子伸出水面,偶爾反射著微光。在蠕動的脖子頂部,是長著長嘴的頭部,不時移動以保持平衡。
“你們看,是它們用身體在支撐著我們的船,這樣海浪就不會直接沖撞船身。不知道它們是不是……”小女孩說。
她突然停下來,轉(zhuǎn)而看著波濤洶涌、風(fēng)雨如晦的大海。伴隨著風(fēng)聲,海面上傳來一陣奇怪的旋律:這些蛟龍在唱歌。
“歐嗚—嗚嗚!歐嗚—嗚嗚!歐嗚—嗚嗚!”
它們這樣唱著。
第三只也冒出了水面,全身濕淋淋的。它深藍色的眼睛一直看著小女孩,它也哼了起來:
“歐嗚—嗚嗚!歐嗚—嗚嗚!歐嗚—嗚嗚!”
“瓦格!是你!我親愛的瓦格!你過來幫我們了!”寧寧感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