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斯科站起來，大聲咆哮道：“施坦因，我要是你，就不會這么傻，把功勞讓給別人。要知道，這件事希姆萊先生很重視，我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時間！懂嗎？！等你們大隊長回來，估計這些人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p>

特里斯科的話鎮(zhèn)住了中尉，見施坦因還在遲疑，特里斯科趁熱打鐵地拿起電話，說：“要不我給柏林打個電話，請海尼大叔親自給您說這件事?！?/p>

海尼大叔是黨衛(wèi)隊內(nèi)部對希姆萊的稱呼。

“不……不……不……”施坦因慌慌張張地戴上軍帽，系上武裝帶，“我立刻集合隊伍?！?/p>

施坦因跑到辦公室外，吹響了緊急集合的哨子。

見這情形，我和特里斯科對視一笑，看來事情成功了一半。

十幾分鐘后，車停到離農(nóng)舍不遠(yuǎn)的公路上。特里斯科瀟灑地走下車，指了指那家農(nóng)舍，說：“施坦因，敵人就藏在那里面，你帶著手下人把它團(tuán)團(tuán)圍住，不準(zhǔn)漏掉一個人。明白嗎？”

施坦因?qū)ㄜ嚿系氖勘鸬溃骸叭w下車，包圍農(nóng)舍，快！”

布蘭特和科爾曼拎著沖鋒槍走在最前面，施坦因和二十幾個黨衛(wèi)隊士兵跟著后面，我和特里斯科走在最后。當(dāng)走近農(nóng)舍時，門口望風(fēng)的日本人這才從夢里醒了過來，他剛要跑去報信，就被科爾曼開槍撂倒。

士兵們迅速包圍了農(nóng)舍，特里斯科站在外面大喊道：“屋里的人，聽好了，交出你們綁架的人，乖乖地舉手出來投降。聽見沒有？”

砰的一聲，屋內(nèi)的日本人用手槍還擊。沒等他打出第二槍，布蘭特就用沖鋒槍打了個短點射，這人轟隆倒了下去。這時，門開了，五個西裝革履的日本人舉著手走了出來，布蘭特和科爾曼沖進(jìn)屋內(nèi)。不一會兒，他們扶著袁文道走了出來。

這時的袁文道，面色蒼白，蓬頭垢面，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西裝。他光著腳，渾身發(fā)抖，嘴里稀里糊涂地嘟囔著，呆呆地望著遠(yuǎn)方。

我拉住袁文道的手，喊道：“袁文道！……袁文道……”他目光呆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像個孩子一樣對著我傻笑。

“袁瞎子……瞎子……瞎子！”我不停地用手晃動他，希望他不是真瘋?！皡悄掀纸形襾砭饶懔耍瑓悄掀?！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里，袁文道發(fā)出一聲尖叫，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又瞬間熄滅了。他如癡如狂地手舞足蹈起來，瘋癲地說：“伊爾莎……伊爾莎……”

特里斯科給袁文道灌了點白蘭地，由于過度疲勞和受了太多驚嚇，袁文道很快就昏睡過去了。

施坦因指著那五個日本人問：“長官，這些人如何處理？”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要看看這些禽獸中有沒有那個戴墨鏡的。

我走到這些人面前，他們一個個桀驁不馴，用德語叫囂著：“我們是日本人，我們是日本人。放了我們，聽見沒有？”那個戴墨鏡的人并不在其中。

“你們的頭兒去哪兒了？”我用日語問，但是沒人回答。

“那個戴墨鏡的人去哪了？”

雖然沒人回答，但我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家伙的腳在發(fā)抖。

我對特里斯科耳語了幾句，他點了點頭，對著施坦因說：“中尉，把這些家伙就地槍決！馬上！”

施坦因?qū)⑦@些日本人帶到一個空曠的地方，讓他們挖了一個很大的土坑，然后叫這些人在土坑前排成一行。

施坦因高喊道：“聽我的口令，全體舉槍，瞄…………準(zhǔn)！”

嘩啦一聲，德國士兵舉起步槍，對準(zhǔn)那五個日本間諜。

這時，那個瘦小的家伙轉(zhuǎn)過身，哭泣地對我喊道：“別開槍，別開槍！先生，我說，說！”

我問：“那個戴墨鏡的人在哪兒？”

“他沒有和我們在一起，他在荷蘭接應(yīng)我們。先生，我說的是真話，求您了！”

“他叫什么名字？”

“藤原幸，我……我們在鹿特丹碰頭……在鹿特丹！……這是真的，別殺我！……”這人嚇得尿濕了褲子。

“你們隸屬哪個部門？”

“我是黑龍會的成員，他們中有兩個人是外務(wù)省情報部的，另外兩個是‘興亞院’本部的調(diào)查員?！?/p>

“黃，‘興亞院’是個什么機(jī)構(gòu)？”特里斯科低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