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一兵忽然想到自己還穿著張瑩的警服,幸好沒人看見,就勢一推門,便鉆進了值班室。自從江楓在上哨的時候和張瑩混熟了之后,兩個人好得可以說是親密無間,張瑩甚至下班后,把鑰匙都放在江楓那里,江楓可以在里面肆無忌憚的吃東西、看電視、打電話,甚至睡大覺,當然這一切,江楓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除了他和郭全喜、劉小三,其他人并不知情。
江楓今天忘了鎖門,牛一兵一邊換衣服,一邊在心里嘀咕著。就這個時候,一道白花花的光直直的射進屋里,隱約的聽到外面哨兵說話的聲音“排長好,自衛(wèi)哨兵正在值勤,在我當班期間,勤務(wù)一切正常,請檢查?!?/p>
原來是一排長查勤,牛一兵下意識的一貓腰,不小心把電話碰到了地上,紅色的信號燈一閃一閃,聽筒里傳出了“嘟嘟”的響聲。
牛一兵眼前一亮,如獲至寶地按下了已撥鍵,一串長長號碼映入眼簾,撥號的時間顯示的剛好是自己溜去后的五分鐘。牛一兵感覺心快跳出了嗓子眼,試探著按了回撥鍵,兩秒鐘過后,那頭傳來了一個男子低低的聲音:“喂?喂?哪位?”牛一兵剛要掛斷電話,突然從里面?zhèn)鞒鰜砹钏暱涕g崩潰的聲音:“是江楓?”
牛一兵“啪”掛斷了電話,破口大罵:“江楓!你這個王八蛋?!?/p>
很明顯,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照片肯定被江楓的老爸江天龍弄去了,表面上看這些人一團和氣,在江楓生日那天,江天龍卑躬屈膝的像個孫子,沒想到他是深藏不露。怪不得,他一提起江楓,林紅好像就知道了答案。
究竟這照片上有什么,讓他們這樣瘋狂?聽老四的口氣,有了那張照片就可以救他們大哥出獄,還能為他報仇。那江天龍劫走這照片,肯定是不希望林紅他們能如愿以償。只可惜,江楓父子,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點小伎倆已被自己識破,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林紅早就猜到了。
不能就這么便宜江楓了,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被他耍,試問誰能忍受得了?而且他必須還林紅一個人情,同時,他也要向林紅證實一下自己究竟有沒有沒能力向她許諾。
真是奇怪,明明現(xiàn)在就可以和林紅劃清界限,可當跳出圈外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反而越陷越深了。
牛一兵摸回了炊事班,屋里的呼嚕聲響起一片,放屁,咬牙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牛一兵非但沒反感,倒覺得躺在被窩里還挺踏實的。
他想著:俗話說兵不厭詐。既然你江楓跟我玩,我就奉陪到底。這一夜,也夠驚心動魄的了,這也許是從小到大,最刺激、最驚險的一回,完全可以拍成一部電影。
日子波瀾不驚地過著,一切都像沒有風的湖面一樣,靜得沒有半點漣漪。張雷起了個大早,在營區(qū)里背著手散著步,“多多”和“歡歡”極其獻媚般的圍著張雷的褲腿轉(zhuǎn)個不停。
“蹲下,蹲下,像我一樣。”最近這半個月,監(jiān)獄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倒讓張雷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壓抑了這么久,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愜意、放松的感覺。他一高興,就喜歡馴狗。一邊拉住“多多”的耳朵,一邊蹲下去給它做示范。
“多多”今天有點不聽話,硬是挺著脖子不肯往下蹲。氣得張雷叫道:“蹲下你不會嗎?我都會,你怎么不會?!”
接哨的隊伍從張雷身邊走過,大家都強忍著笑,歪著腦袋看隊長和“多多”的表演。
牛一兵拿著雞蛋和牛奶過來喂狗,張雷一擺手,接過食物親自喂“多多”和“歡歡”。他一邊喂一邊瞟著牛一兵說:“最近,表現(xiàn)得不錯,沒給我惹事?!?/p>
牛一兵的臉變戲法似的紅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謝隊長表揚,我會繼續(xù)努力改造。”
張雷點點頭,笑瞇瞇地說:“好好好,有目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