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杰從這黑漢子的衣著打扮以及身后這幾條大漢的表情上來看,就知道對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當(dāng)下便趕緊道:“這位大哥,我叫杜文杰,是二中的學(xué)生!”
“杜文杰?二中的學(xué)生?”黑漢子不相信似的重復(fù)了一句,繼而苦笑道,“好吧,師父,既然你不肯認(rèn)我,我只好聽你的話,以后再也不來了?!?/p>
說完,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老人叫道:“快把你們的東西拿走!”
黑漢子身后的大漢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所措,黑漢子不耐煩地沖他們擺著手,示意拿了東西走人。
這幾個人走后,杜文杰幫老人收拾好店鋪,給老人沏了壺茶,方坐下來說道:“小兄弟,看來我猜得沒錯,你還真是學(xué)生??!”
杜文杰一邊點(diǎn)頭,同時嘴里不由問道:“師父,剛才那個人,你管他叫,叫嘯天?是不是南俠馬嘯天?”
老人笑了笑,淡淡說道:“正是這個小子!”
“他,他是南俠馬嘯天?而你,是他的師父!”杜文杰語氣有些慌亂,不知如何問才好。
“什么南俠北俠的!”老人不以為然道,“不過是一幫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胡亂封的罷了,以他的功夫,離俠字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哦!”杜文杰應(yīng)了一聲,低下頭來,心里想,如果老人答應(yīng)收我為徒的話,那我豈不是跟南俠是同門師兄弟了?
老人喝了口茶,樂呵呵地看著杜文杰,問道:“小兄弟,那天我教你的,都學(xué)會了吧?哦,對了,你的刀帶來了嗎?”
杜文杰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趕緊從腰里將刀子拿出來遞給老人。
老人接過來掂量了一番,搖頭道:“這把不是先前那把,小兄弟,那把刀子呢?”
杜文杰感到奇怪,明明是差不多的刀子,老人怎么就能一眼看出不是同一把呢?
老人笑道:“先前那把刀子充滿陽明之氣,而這把刀子卻陰暗無比。此外,這把刀子比先前那把稍輕一些。”
一句話,令杜文杰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確實(shí)比較過,這把刀子與父親的那把從大小上看,確實(shí)相差無幾,但是,在重量上,卻差了一些。
老人將刀子還給杜文杰,笑著問道:“小兄弟,我說的沒錯吧?用我教你的那幾招,根本不必再使刀子了,對不對?你沒有用吧?”
杜文杰聽了,心里翻江倒海地想了好一會兒,他想說沒有,但內(nèi)心卻不允許他這么做,于是深吸一口氣,很認(rèn)真地對老人說道:“師父,對不起,我用了。”
老人正笑瞇瞇地品茶,聽了杜文杰的話,硬生生帶著茶葉將茶水給吞了下去:“你說什么?”
杜文杰又重復(fù)了一遍,并將那天的險境說了出來。
“你不用找借口了?!崩先四樕下冻鲆唤z惆悵,嘆道,“唉,看來你我注定無師徒之緣。”
“師父,我……我當(dāng)時如果不用,他們會用刀刺傷我的?!倍盼慕苻q解道。
“使用武器與人打斗,屬下下之策,就算打贏,也勝之不武。”老人的呼吸忽然變得粗了起來,氣呼呼地說。
杜文杰剛要說話,老人卻擺手道:“你回去吧,小兄弟,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靈性的孩子,但是……唉,注定無緣,你走吧!”
語氣無奈而堅決。
杜文杰目睹過方才老人趕人的情景,知道老人是個倔性子,當(dāng)下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站起身來,低著頭往外走。
才走幾步,忽聽老人又叫道:“回來?!?/p>
杜文杰大喜,趕緊跑過來,問道:“師父,你肯收我了?”
老人搖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想收你,只因?yàn)槲以⑾乱?guī)矩,凡違反其中任何一條者,我皆不收!小兄弟,你既然來了,我姑且指點(diǎn)你幾句話,就當(dāng)是還禮吧?!?/p>
杜文杰聽了便坐了下來,眼睛看著老人。
老人道:“其實(shí)格斗之人,拼的并非是武力,實(shí)則是氣,氣強(qiáng)則強(qiáng),氣弱則弱。二人對壘,用武器將對方打敗,屬下下策,用拳頭將對方打敗,屬中策,真正的上策,是用這里?!崩先苏f完,指著自己腦袋道,“用腦袋打人,才是上上之策,因?yàn)槟X子只要亂了,陣腳便會亂,陣腳一亂,還能有幾成勝算?”
說完又道:“當(dāng)然,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那就更好了。只是這種情形,在今天的社會里,是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現(xiàn)在的人,目光短淺,且又愛占小便宜,不見棺材不落淚,所以,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你千萬不要想!”
杜文杰連連點(diǎn)頭,對老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同時也更加迷惑,這老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