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劉邦處置異姓王的問題(2)

劉邦與項羽 作者:朱永嘉


劉邦這個人晚年多疑,八年(公元前一九九年)冬,路過趙,《漢書?高帝紀(jì)》稱:“還過趙,趙相貫高等恥上不禮其王,陰謀欲弒上。上欲宿,心動,問‘縣名何?’曰:‘柏人?!显唬骸厝苏撸扔谌艘??!ジニ蕖!边@一段說貫高欲弒劉邦,并未有事實根據(jù)。過了一年,劉邦想封自己喜歡的兒子如意為趙王時,就拿貫高說事。那年十一月,“貫高等謀逆發(fā)覺,逮捕高等,并捕趙王敖下獄。詔敢有隨王,罪三族。郎中田叔、孟舒等十人自髡鉗為王家奴,從王就獄。王實不知其謀。春正月,廢趙王敖為宣平侯。徙代王如意為趙王,王趙國?!t趙臣田叔、孟舒等十人,召見與語,漢廷臣無能出其右者。上說,盡拜為郡守、諸侯相。”從這件事的過程看,抓捕趙王敖?jīng)]有事實根據(jù),目的是給代王如意找一個好的封地,代地太靠近匈奴,不安全。田舒、孟叔等十人冒死隨趙王敖入獄的事,顯示其對故主忠心不二,所以被劉邦重用。趙王敖由于沒有謀反的行動,被廢為宣平侯,得以善終。

進(jìn)一步誘發(fā)劉邦清除異姓諸侯王的原因與陳豨的變亂有關(guān)。《漢書?盧綰傳》講到陳豨的經(jīng)歷,其云:

豨者,宛句人也,不知始所以得從。及韓王信反入匈奴,上至平城還,豨以郎中封為列侯,以趙相國將監(jiān)趙、代邊,邊兵皆屬焉。豨少時,常稱慕魏公子,及將守邊,招致賓客。常告過趙,賓客隨之者千余乘,邯鄲官舍皆滿。豨所以待客,如布衣交,皆出客下。趙相周昌乃求入見上,具言豨賓客盛,擅兵于外,恐有變。上令人覆案豨客居代者諸為不法事,多連引豨。豨恐,陰令客通使王黃、曼丘臣所。漢十年秋,太上皇崩,上因是召豨。豨稱病,遂與王黃等反,自立為代王,劫略趙、代。上聞,乃赦吏民為豨所詿誤劫略者。上自擊豨,破之。

初,上如邯鄲擊豨,燕王綰(即盧綰,從劉邦破燕王臧荼,以綰為燕王)亦擊其東北。豨使王黃求救匈奴,綰亦使其臣張勝使匈奴,言豨等軍破。勝至胡,故燕王臧荼子衍亡在胡,見勝曰:“公所以重于燕者,以習(xí)胡事也。燕所以久存者,以諸侯數(shù)反,兵連不決也。今公為燕欲急滅豨等,豨等已盡,次亦至燕,公等亦且為虜矣。公何不令燕且緩豨,而與胡連和?事寬,得長王燕,即有漢急,可以安國?!眲僖詾槿?,乃私令匈奴兵擊燕。綰疑勝與胡反,上書請族勝。勝還報,具道所以為者。綰寤,乃詐論他人,以脫勝家屬,使得為匈奴間。而陰使范齊之豨所,欲令久連兵毋決。

從這兩段文字,可以知道陳豨原來是劉邦的郎中,擊滅臧荼以后,他負(fù)責(zé)在趙、代邊境帶兵抵御匈奴南下,故與匈奴人常有來往。這個地區(qū)成為漢與匈奴之間的中間地帶。那時戰(zhàn)國遺風(fēng)尚在,魏公子即魏信陵君無忌,戰(zhàn)國末的四公子都好結(jié)交賓客,因而縱橫家有了活動的余地,陳豨賓客盛這種情況自然受到劉邦疑忌。劉邦用偽游云夢的方法抓捕了韓信,改封其為淮陰侯,又滅掉燕王臧荼,這兩件事在異姓諸侯王之間自然引起了恐慌。在陳豨被賓客違法事牽連的情況下,劉邦召其進(jìn)京,他當(dāng)然感到害怕而托病不往,于是與韓王信在那個地區(qū)的余部王黃及曼丘臣聯(lián)合起來,以匈奴為背景反漢。燕王盧綰受其派往匈奴使節(jié)張勝的影響,采取騎墻的辦法以圖自存。漢與匈奴之間中間地帶的各個勢力集團(tuán)都集合在陳豨周圍,劉邦當(dāng)然不會允許這種離心傾向的存在,下決心解決東北地區(qū)邊境的安全問題,親自帶兵去邯鄲消滅這股勢力。《漢書?高帝紀(j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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