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方式依據不同的心理掌控,并將導致完全不同的語言模式和鏡前狀態(tài)。那么《名將之約》應該是那種方式?
節(jié)目組從來沒有明確討論過這個問題。制片人既欣賞王志冷面殺手似的窮追不舍,也欣賞朱軍場景熱鬧的親情氛圍。她有時希望我單刀直入,富有對抗性,更多地又要求我親和些,再親和些。
但采用什么樣的方式,確實是依據每個主持人不同的特性和節(jié)目需要決定的。沒有哪個主持人能離開自己的性格底色和風格特質而“博采眾長”,也沒有哪個節(jié)目能夠把其他同類節(jié)目的長處一網打盡。
從新聞播報臺走向談話秀場,這是一個不小的跨度。我知道國外的很多同行都這樣跨過,而且一直跨著。通常周一至周五,他們在新聞的主播臺上,周末再兼做一個帶觀眾的談話秀,內容大多和時事政治相關。
我和他們的不同,是我做的不是一場新聞時事談話,而是在新聞之外,做了一個人物談話秀。
我認為,不論做什么節(jié)目,有過新聞訓練的主持人,擁有的儲備和在其他不同類型節(jié)目中可能呈現出的能力,同沒有訓練的人相比,是完全不一樣的。除非他只是一個播報匠,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所播報的內容,沒有真正關注過時事政治,沒有認真思考過與之相關的各色社會問題。而只要是一個對新聞真正投注了情感和思考的人,通過對新聞時事的長期關注和主動思考,他的大腦應該是靈敏的,他的思維應該是開闊的,他的觀察應該是細致的,他的思考應該是深入的。擁有這樣的訓練,新聞帶給他的就不再是拘謹,不是換了場景就畏手畏腳不知所措,而應該展示出沉著的理性力量,和以這種力量為支撐的縱橫捭闔的自信與自如。
按照一般的標準,我能歌善舞;按照一般的標準,我能說會道;按照一般的標準,我聰明伶俐;按照一般的標準,我身姿窈窕。甚至,按照一般的標準,我還有點幽默(不好意思,這樣地噴自己的鼻血)。在這些基礎上,再加上我的新聞底子,我大約能夠比較好地把握一個秀場。我所具備的這些條件和特質,大約秀場都需要吧。
癡人說夢一般,我一直想象著這樣的秀,而體育冠軍人物訪談應該是個不錯的秀場。這個群體有超人的意志力,這是一般大眾愿意學習和效仿的;這個人群個性鮮明,許多人才思敏捷,都是人中極品。用多種手段、多種方式接近他們,揭示他們,展示他們,應該會是不錯的人物秀吧。
以我的個性特質,我真的希望這是一個真正有質量的勵志秀。
我認為,制片人也應該是這么想的。
在秀場的聚光燈下,我不是一個拘謹的人,我需要尋找的只是一種放開的途徑和方式,以及放開之后的分寸。因為長期的訓練,我知道在新聞主播臺上的每一個尺度,我要做到的就是在秀場也有漂亮和精當的尺度。
在心里,我又給自己定下了十個人物的時間。按播出時間統計,一周一個人物,也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
這兩個多月,不是自己一定能做到多么精彩(完全不可能),而是給自己和觀眾一個交待:跳開主播臺,徐俐也能走進秀場。在獲取這個資格之后,我會帶著新聞訓練的底子,按照自己的個性和長處,去調整,去修正,去進一步乃至自由地發(fā)揮。
改成談話秀以后,《名將之約》有了一段短暫的穩(wěn)定期。
中宣部李東生副部長看到的節(jié)目,大約都是這個階段錄制的。面對我的搖頭,他說,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一個月的節(jié)目中,有一期人物精彩就相當不錯了。做人物太難了。
關于我做《名將之約》節(jié)目所有的意見反饋,歷時一年多,到這時候已經涇渭分明。有相當說好的,也有相當說不好的。說好的,大都因為看到了其中好的部分;說不好的,就覺得我莫名其妙,為什么要做這樣一個節(jié)目,太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