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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非常歲月的非常劫難(1)

見證共和國往事 作者:余瑋 吳志菲


“文化大革命”中,林彪和“四人幫”出于篡黨奪權(quán)、顛覆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罪惡目的,在公安戰(zhàn)線上大搞“兩個否定”、“一個砸爛”。楊奇清是公安戰(zhàn)線威望很高又有豐富斗爭經(jīng)驗的領導人,周恩來對他很器重,當時還要他抓一些重要工作。這樣,他就成了林彪和“四人幫”及其在公安部的黨羽篡奪公安機關領導權(quán)、搞陰謀活動的巨大障礙。1968年,他們捏造罪名,竟把楊奇清早年的對敵偵察工作誣為“里通外國”、“資敵通敵”。楊奇清嚴正指出:這是工作,這不是“里通外國”!這是對敵斗爭的需要,怎么能說是“資敵通敵”?

“楊奇清專案組”拋出有關楊奇清的所謂“罪行材料”,誣陷他“盜竊中央檔案機密”、“偵控無產(chǎn)階級司令部”、“里通外國”。甚至連他的父親和叔父都被說成是叛徒,革命家庭成了“反革命家庭”。1968年3月12日深夜,楊奇清被抓走,送往秦城監(jiān)獄,監(jiān)號是“6844”。

被抓一個星期后,監(jiān)獄里的一個男看守和一個女看守突然闖進楊奇清所在的監(jiān)房,男的用力打他的胸部,并把他摔倒在地上,用腳狠踢,整整二十多分鐘。眼鏡被打掉在地上,楊奇清什么也看不見,試圖站起來,終因身體支撐不住,又倒在了地上。男看守離開時說:“再打一次,你也差不多了!”楊奇清挨打后,開始咳血。監(jiān)獄管理人員不但不給他治療,還認為他是裝病。在獄中,專案組直接審訊楊奇清,他們把已寫好的材料強迫他簽字,楊奇清嚴詞拒絕。他們開口大罵,伸手就打……

楊奇清被逮捕關押達五年之久?!皸钇媲鍖0附M”一再對抗周恩來總理的指示,遲遲不予放人。曾有人說:“楊奇清堪稱是一面超級盾牌,有效地保障了毛澤東和中共中央的安全。但他無力保障自己的安全?!母铩l(fā)后,他被關進他下令修建的秦城監(jiān)獄,在那里領教了法西斯專政的滋味——經(jīng)常遭到毒打,以致肺部被打成嚴重內(nèi)傷?!?/p>

就在楊奇清被抓走的當天,造反派把他的夫人肖彬押到食堂,讓她站在桌子上對其進行批斗。從此,上午她在學習班被批,下午被拉到公安部大院挨斗。一些不明真相的工人用力將肖彬的頭揪起、按下,致使肖彬的頭皮連同頭發(fā)被扯了下來,鮮血直流。

當時,極端分子為給楊奇清定“罪”,也給他的夫人肖彬羅織了一大堆“罪名”:什么“羅楊死黨”、“與楊奇清一起資敵通敵的國民黨特務”……盡管肖彬多次接受批斗,但是她拒不承認莫須有的罪名,信任、深愛自己的丈夫,堅信歷史總有一天會宣告楊奇清無罪!

1969年3月,肖彬被下放到黑龍江筆架山公安部“五七”干校勞動。一年后,又被送到湖北省沙洋公安部“五七”干校勞動改造——冬天推煤去燒鍋爐,夏天挑水、種地、打掃廁所。當年,她日夜思念不在身邊的兒女們,可她哪里知道她與兒女們的全部信件都被當權(quán)者扣押了。

楊奇清的大女兒楊筱林從北京女子二中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二炮醫(yī)學院,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在三○四醫(yī)院當內(nèi)科醫(yī)生。可是,造反派卻向該醫(yī)院寄去了誣陷楊奇清和肖彬的黑材料,使該醫(yī)院不得不將她下放到哈爾濱二一一醫(yī)院當護理,每天的工作就是洗紗布。在1969年“珍寶島事件”發(fā)生后,中蘇關系十分緊張,造反派竟然無端懷疑她會越境叛國,對她嚴加防范。最后還是極不放心,強令她按戰(zhàn)士待遇復員,到北京第二毛紡廠當工人。1974年,隨著父親問題的逐步解決,楊筱林才恢復了軍醫(yī)職位,補發(fā)工資,重回三○四醫(yī)院工作。日后,她在公安部下屬的北京新華實業(yè)總公司工作,直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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