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茗眉指給成冰看，席思永瞟兩眼便道：“風水不好。”程松坡淡淡道：“我不信風水。”席思永微愣后笑道：“這里剛剛動工的時候我就來考察過，我懷疑它墻面的涂料容易脫落，不如你再跟我進里面看看？”程松坡將信將疑，又隨席思永進去，成冰刻意拖后兩步，低聲問陸茗眉：“你……阿時這幾天不是和你一起嗎？”

“他……他跟我說他在休假，”陸茗眉思忖如何能簡單明了地向成冰解釋清楚，“其實……時經(jīng)緯一直在幫我打掩護，他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的。”

成冰仍神色遲疑，婉轉(zhuǎn)問道：“你前些天都不見人影，我去銀行沒有找到你。”陸茗眉不疑有他，笑道：“哦，我請假出去玩了幾天，手機落家里了，你有什么要緊的業(yè)務要辦嗎？”成冰搖搖頭，良久后才勉強笑道：“沒有，前兩天我打電話給阿時，本來我們約著三個人一塊來崇明島的，他說他病了。”“我回來后給他回過電話，”陸茗眉想起時經(jīng)緯那濃重的鼻音，還忍不住幸災樂禍，“我突然覺得他在我心中的形象都幻滅了。”“?。?rdquo;“你不覺得他以前像超人嗎？”陸茗眉好笑道，“好像什么都懂，還會修電腦哦！我聽他社里那個小趙說，他有一回通宵開完會早上突然發(fā)現(xiàn)有位拉美的黑人女爵士樂歌手到上海，一邊聯(lián)系一邊做功課，撐著做完專訪還陪人逛了一圈南京路！”

成冰訕笑兩聲，“你覺得阿時是個什么樣的人？”“嗯？”陸茗眉歪頭思索許久，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搖頭嘆道，“說不好，不過我很佩服他，他心理素質(zhì)真好，好像沒什么事能難倒他——好像你們認識他比較久，就沒有碰到過什么事是他搞不定的嗎？”

“我認識他沒多久他就畢業(yè)了，”成冰笑笑，陸茗眉覺得她笑容中別有深意，一時又摸索不透。成冰繼續(xù)道，“他和思永認識比較久。嗯……你知不知道他英文名叫Encore？”

“知道啊，他說他唱歌唱得倍兒牛逼，一上臺大家就開始喊Encore！” 

成冰大笑起來，“我認識他大概幾個月他就畢業(yè)了，不過之前吃過幾次飯，我問他為什么取這么奇怪的英文名，就跟演唱會結尾大家叫安可似的。他很自戀，跟我說：因為我唱歌唱得好呀，只要我一上臺，下面的人就會狂喊Encore，Encore！當年我年幼無知，差點就相信了呢，后來問思永，才知道他最早是個破鑼嗓子，靠吉他彈得好所以在我們樂隊做主音。但是他特別想做主唱，就給自己取名Encore來激勵自己，希望有朝一日在他的舞臺下，有人山人海高呼Encore。”

聽起來倒是很符合時經(jīng)緯的性格，他下決心辦好的事，一定會勇往直前、九死不悔，只是……陸茗眉不知什么時候起，對他的評論換了個轉(zhuǎn)折詞。以前她覺得時經(jīng)緯雖然成功，但是不擇手段；現(xiàn)在她居然會認為，時經(jīng)緯值得成功，雖然有些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