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下午五點半左右，莫尼卡?王打來了電話。

這時，我剛剛結(jié)束和職業(yè)電力殺手長達三小時的瞎扯淡。最后我們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約定，明晚六點他去水流云在園找我。

我下了網(wǎng)，發(fā)了一陣呆。隨后，早上開始便纏著我的不踏實感再次找上了我，我有些慌亂，只好決定再去找點事干干?？吹綍r間已經(jīng)不早，就想著要給莫尼卡?王打電話，問她晚上是不是還加班。

正在我這樣想時，莫尼卡?王先打來了電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好像不想讓人聽到她說話似的。

“沒事吧？”莫尼卡?王用一種因為過度壓制而有些變調(diào)的聲音問我。

“沒事。說話怎么這種腔調(diào)，你們頭在旁邊？”我問。

“不是，我現(xiàn)在一個人在衛(wèi)生間，鎖著門。”

“為什么憋著嗓子。”

“嗯……”莫尼卡?王聽上去很矛盾，沉吟了片刻，才重新開口，“主要這些話比較難說出口，所以有點緊張?！?/p>

“嗨，咱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哪怕你現(xiàn)在跟我說分手，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蔽冶憩F(xiàn)出很爽朗的樣子，希望能讓她放松下來。

“想說的就是這件事?！蹦峥?王沉默了片刻后，才怯生生地說，那聲音好像一縷即將消散的煙霧。

“為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Because……我跟Someone else 好上了。”

“真的？”

“Yah?！蹦峥?王終于如釋重負(fù)，說話的聲音變得一如既往地鎮(zhèn)定而拿腔拿調(diào)。

“嗯……”我努力在腦子里找了一遍，希望找到什么話說一說，但什么也沒找到，我甚至找不到我對這個變故所持的態(tài)度。

“對方是我上司，我們已經(jīng)好了一個月，昨天加班是騙你的，為了和他一起在辦公室約會。Yon know?”

“你對我是不是有誤會？”我想起昨天和秦雪在一起發(fā)生的一切，不由自主想把兩件事情往一塊聯(lián)系。

“誤會？什么意思？”莫尼卡?王的聲音聽上去并沒有譏諷的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怕你只是一時沖動?！?/p>

“要不是呢？”

“那我只好尊重你的意愿?！?/p>

“Thank You。本來我以為你會生氣，沒想到你這么Gentleman?！蹦峥ǖ穆曇袈犐先ズ苡芍?，讓我松了一口氣，但另一方面我也確實有些失落，“你說的上司，是那個叫杰克的老外嗎？”

“對，就是John?！?/p>

“這個約翰為了你準(zhǔn)備跟他老婆離婚？”

“他沒這么說。”

“那你……”本想進一步關(guān)心一下她，但又一想，這關(guān)心有點怨男的意思，便決定不再往下說了。

“想問什么？”

“沒什么？”

“對了，晚上7點左右想去一下你那里，收拾一下東西?！?/p>

“好啊。”

“不過，有個過分的要求，就是希望來的時候，你不要在那里。大概兩個小時就好?！?/p>

“為什么？怕我跟你掰扯？”

“不是，主要讓自己好過點，總覺得這么做有點對不住你，所以怕和你打照面?！蹦峥?王的聲調(diào)又降低下來，好像很不安。

“明白了，來吧，我回避。”

因為有過好幾次和前女友們分手的經(jīng)歷，所以處理這類情況，我已駕輕就熟，基本上總能以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淡然面對。我一直相信只有這樣，才能把這一切的感受保留在表皮，而不用去觸及下面的東西。與其說是為滿足對方，不如說是在保護自己。

莫尼卡?王在電話那一端沉默著，過了很久，才繼續(xù)說：“我們還是朋友嗎？”

“當(dāng)然?！蔽液芨纱嗟鼗卮?，好像自己心里也很認(rèn)同這一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