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局機關(guān)食堂，這工夫食堂工作人員才上班，剛剛換了工作服，還沒有干活兒。大家見進來個腆肚子、倒背雙手、身穿灰夾克的中年男子，都有些驚奇，這人是誰呀？

范德好平日飯局多，常常不在機關(guān)食堂吃飯，所以食堂的人與他并不是很熟。有一個中年女子是食堂的班長，大家都叫她蔡姐，因經(jīng)常有事兒要去辦公室，認出他是辦公室的老范，便上前打招呼：“老范，您怎么到食堂來了？有事兒嗎？”

范德好笑呵呵地倒背著雙手，也不吱聲，像個檢查衛(wèi)生的領(lǐng)導，幾個房間轉(zhuǎn)了一圈，這才開了口，道：“食堂就你們幾人呀？”

“對，食堂就我們五個人，老范，您要有事兒就吱聲。”

“哦，是這樣，我老范受局長郎清山同志委托，從現(xiàn)在起，具體指導食堂工作。我叫范德好，你們就叫我老范好了。我很忙，今后有什么不到之處，還請大家多多給我提意見，大家有事兒盡管吱聲。”

一聽這人是受郎局長委托來指導食堂工作，大家都不由得一愣。原來的食堂就他們五個人說了算，蔡姐是頭兒，有事找辦公室副主任李小為，無非是算個伙食賬，食堂添置個什么東西。至于每天吃什么，都是他們定下來，擬個一周食譜寫出去。不知這老范來了要如何指導食堂工作？

蔡姐笑道：“這下可太好了，省得我們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以后有人管就好干了。來，大家歡迎歡迎。”蔡姐帶頭鼓起掌來，大家也跟著鼓掌。

范德好也跟著鼓掌，道：“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蔡姐接著道：“以前，我們有事兒都去辦公室找李小為，可他太忙，沒工夫理我們，這回有了范……”蔡姐想起個事來，問范德好道：“老范，該不是您現(xiàn)在當辦公室主任了？我們就叫您范主任。”

大家都瞅著老范，見他嘿嘿一笑，擺擺手，不說當了也不說沒當，道：“這主任、副主任，沒有文件是不能亂叫的。”

蔡姐皺眉道：“那不叫主任我們管您叫啥？不能一口一個老范老范地叫著，像是監(jiān)獄里的老犯。”

有人說：“那就叫范老吧，這個現(xiàn)在流行。”

“不行，我們的頭兒有那么老嗎？”大多數(shù)人反對這個叫法。

“那就叫范頭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