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喬嘴角一撇,委屈不已,“對啊,所以我根本不富貴。我那點兒工資,剛好夠我吃光喝光身體健康,而且我每天累得像死狗一樣啊。”
白安安打狗隨棒上,“你啊,忙了半天全是自討苦吃,一點兒建設(shè)性沒有。”
阮喬舉手求饒,“我知道,我知道,你這只幸福的小母雞最不能理解我和許朗天南海北成天玩玩玩。在你們看來,像我們這樣的二人世界,過久了也只有無事生非,還不如生孩子有建設(shè)性。然而,生孩子這件事怎么可以等同于任何一件其他事呢?更何況,審美疲勞還沒有開始,我們算少有的能玩到一起還結(jié)了婚的人,干嗎要生個小人兒出來攪局?”
白安安被噎得有點火,“我也沒得選擇嘛,只能過好當(dāng)下??!”
王瑩再次看表,“按我說呢,最重要的是兩個人有共識。比如你的二胎,比如你的丁克,比如我的升職——不早了,我該回去上班了。”
白安安極不情愿地起身,“哦,一個中午了,我也該回去伺候老的、服侍小的去了。”
阮喬殷勤地做小伏低,“楊太太,那我送你和你家小姐如何?”
大家都笑了。
王瑩走到寫字樓樓下,深呼吸了一下。工作頭兩年,她一直擺脫不了新丁怯場的感覺??赡苁且磺刑蟊M善盡美,每一個小小的不順暢都要懊惱一番?,F(xiàn)在也算慣了,但還是有些怯。每次進辦公室,都像當(dāng)初拿到高考模擬試卷,雖然也已經(jīng)熟悉了套路,但還是會對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有些空落落的心悸。辦公室政治就是一場永遠結(jié)束不了的大考,正確答案就是能讓你升職加薪的策略和行動,急智和長計一個都不能少。難怪當(dāng)下所謂的白領(lǐng)們動不動就懷念學(xué)生時代,至少,那時候一張一張的卷子下來,都是看得見的。職場上的考卷,是隱形的。
果不其然,這天下午,王瑩的面前又擺了這么一張。
現(xiàn)任的市場部經(jīng)理Flora姍姍走進辦公室。初時看《杜拉拉升職記》,王瑩一直覺得Flora就是現(xiàn)實版的玫瑰,后來發(fā)現(xiàn)還不完全是。Flora身上有種動物的敏感度,對周遭的風(fēng)吹草動了然于心,于是王瑩又覺得她其實就是賈府的史太君。從上面看下來,也覺得什么都妥帖,暗潮洶涌都被控制在五指山里了。
Flora一進辦公室,王瑩就眉骨一跳。Flora身后跟著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王瑩不禁暗自掂掇,招聘季剛剛結(jié)束,新員工培訓(xùn)也都結(jié)束了,沒聽說還有新人要來啊。女孩表情淡定,不是職場新丁的樣子。一身新款Gucci花苞裙,顯然出手不凡,要么是有家底,要么是將企圖心擺在臺面上的性格。與一般企業(yè)行政人員的淡妝不同,她的眼部妝容精雕細描,淺綠加金的眼影,更襯出眼部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