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也注意到她皺眉的一瞬,他永遠(yuǎn)那般細(xì)致,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每一個表情都不會遺漏。他擱了杯半攬著她,微涼的手撫上她的額頭:“不舒服嗎?”七葉搖了搖頭,只是靠在他懷里,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低頭吻在她的額角,很溫柔地觸碰,然后低聲道:“太晚了,睡了。嗯?”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下來時便仿佛帶了磁性將人心神都蠱惑了去。七葉點頭,任由他抱著放到床上。蛇君溫柔地吻上她的唇,七葉偎進他懷里,一夜相擁,一夜不成眠。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床了,有宮人進來侍候他更衣,自然都是他的心腹。七葉沒有睡著,也沒有睜開眼睛,便任由著他離開了。
他臨走時溫柔地幫她掖了掖被角,微涼的指尖輕撫過她的輪廓,一瞬間,七葉有種被深愛的錯覺。
她依然在日上三竿時起床,一個人無事可做,于是拿著漿果粒逗遙飛,看著那雙烏溜溜的小眼睛,她撫摸著它的頭,像是在對它說話:“你要原諒它,就算是七葉靈芝,也畢竟只是一棵草么,在一個地方一動不能動地待上千年,忽然有個人來和它做伴,陪它玩,和它一起修仙,它難免就喜歡上人家了么。那喜歡上了,即使是被戳了一刀,也想要忘了這刀好好和它在一起么……”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終于漸漸細(xì)弱不可聞了,任遙飛偷偷地啄著手中的漿果。
“真令人感動的一片癡情啊。”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帶著深深的嘲諷,遙飛也被驚著了,轉(zhuǎn)著小小的腦袋四處打量,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卻只是一聲輕笑,再度誘導(dǎo)她:“你可以不在乎他是否騙你,但是你一點都不好奇戾無訣是怎么死的么?”
七葉心中一緊,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她努力地說服自己,真的不想再好奇,如果揭開的真相都是那么殘忍,何必知道呢?那個聲音終于又響起來,充滿著誘惑:“我可以給你力量,讓你去讀妖王殘存的記憶。”
七葉一顫,賭氣一般地開口:“我為什么要去讀戾無訣的記憶,那是對死者的不敬!”
那聲音依然帶了嘲諷:“你在猶疑什么?”
七葉抱了頭倒在床榻上,前面已經(jīng)說過她并不傻,她入宮之后蛇君一度打探過妖王的傷勢,而后來……雖然能夠繼承妖王之位的是朗蕭和戾無別,可是最后蛇君繼任了妖王,他是最終的受益者,這是事實!
“你在害怕,對不對?”腦子里的聲音依然慢條斯理,“可是你逃避就行了么?”
“你閉嘴,你閉嘴!”七葉抱著頭,外面莫胡聽著聲音不對,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她雙手抱頭倒在床上,忙上前把她扶起來:“七葉?”
“莫胡……莫胡……”七葉撲在他懷里狠狠地抱著他,無助如一只溺水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