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的聲音越來越近，“五子”沉聲道： “準備好，來了！”四支黑森森的槍齊刷刷地瞄著山豁埡口，就在我扶了扶被汗水滑到鼻梁上的眼鏡的時候，只見一頭母野豬帶著三頭小野豬被獵狗追趕到了山埡 口。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砰砰！”幾聲槍響，山埡口的石壁上冒起白色的煙霧，隨后一股火藥味撲鼻而來，我嚇得差點叫起來--一頭中彈的小野豬被重重撞在 左面山埡口石壁上又反彈下來，求生的本能使小野豬“蹭”地一下又從地上翻起來箭一般沖出了山埡口，消失在山埡口那邊的樹林里。緊接著，四條獵狗也緊隨其后 追了過去。我輕松地嚷道：“哎呀！沒打中？”“五子”說：“打中了，沒打中它是不會撞在石壁上的。”說著，帶人沖向了山埡口。

在距山埡口 100多米的草叢里，我們找到了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小野豬--其實是獵狗找到的，它們守在野豬的尸體旁搖頭擺尾，狂吠不止，仿佛是為眼前的戰(zhàn)利品邀功。只見小 野豬被土槍里射出的無數(shù)鉛彈擊中了前腿夾，彈孔以及嘴里不斷有鮮血汩汩地流出來。它的眼角流出的淚水也血紅血紅的，我不知道那是淚水還是血……我強迫自己 扭過頭去，不敢看它死不瞑目的眼睛。

“五子”過去將死掉的小野豬提了提遺憾地說：“太小了，30斤有沒有？”一聽到這話，我心里踏實了許多，如果他們非要我收購的話，我完全可以以太小為由拒絕他們。

一天的盜獵就這么結(jié)束了，他們砍了一根小木棍，把死野豬裝在編織袋里，讓兩個沒有帶槍的農(nóng)民抬著。一位年齡大點的農(nóng)民說：“這個太小，除了下水，凈肉連20斤不到，賣掉也弄不了幾個錢，干脆今晚把它煮了咱們解個饞。”一伙人異口同聲地高叫“好！”

我沒吱聲，心里酸酸的，只顧走自己的路。

快到家的時候，我們商定第二天繼續(xù)進山打獵。

晚上，“五子”到“順六”家來叫我們?nèi)コ匀猓f是肉煮熟了。我以不吃豬肉為由推脫。“順六”跟著“五子”吃肉去了，回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1點多。

這一夜，我還是睡在“順六”家，但時時被槍聲驚醒……

11月30日清晨，我被“順六”叫醒，他說昨晚下了一場很厚的的雪，現(xiàn)在還下著，整個大山被雪封鎖，看這天氣十天之內(nèi)是沒法進山了。

我暗暗慶幸：這樣就不用進山打獵了，我真的再不愿看到那血腥的場面，也不愿再聽到那罪惡的槍聲。

第六章

針 對那些繁殖過快、數(shù)量猛增的非重點保護的野生動物，應(yīng)該通過科學的跟蹤與分析，采用有效手段，有計劃地將其種群規(guī)模限制在合理范圍之內(nèi)。這是理性的選擇。 否則，如果我們不能以“人”為本，把農(nóng)民利益放在第一位，農(nóng)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如果有一天，一旦人類對野生動物采取報復性的行動，野生動物又將再次面 臨災難。

據(jù)了解，甘肅境內(nèi)的野生動物中，屬于國家保護的稀有珍貴動物有90多種，其中屬一類保護的有24種，二類保護的24種，三類保護的40多種。

野豬屬于二類保護野生動物。

這次采訪中，我聽到當?shù)剞r(nóng)民和政府官員主張適量捕殺一些野豬，以保護農(nóng)民利益的呼聲。有村民還建議，根據(jù)隴南的實際情況，每個村應(yīng)當配發(fā)少量土槍，在嚴格管理的前提下，允許農(nóng)民適當捕殺一些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