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來遲姍姍子儀議娶

宓伯從蔡國送琥兒回來，便召見了醫(yī)師，詢問了魯曹的情況。醫(yī)師說：“魯曹情況十分不好，看來孩子是保不住了?！笨墒?，魯曹死活要保孩子。所以，他也只能給他用了一些保胎的藥。宓伯說：“你給她的是煎好的藥，她怎么知道是什么藥？吾的意思你不明白么？吾再告訴你一次，你如果把魯曹的身體拖垮了，主公要殺你頭的。即便主公不殺你，吾也不會放過你的。立即把孩子打掉，不許和魯曹說實情，就說是保胎的藥。還有，以后她不能再生孩子了，生孩子會毀掉她的容顏，陳國需要她的容顏，而不是她的孩子?！卞挡戳丝词种械膭φf：“你明白嗎？”

醫(yī)師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地說：“在下明白，在下明白，明天，明天孩子就掉了?！?/p>

醫(yī)師從宓府出來，幾乎癱軟在地上。他靠在墻上，雙手捂胸，喘了喘氣，略微平復一下情緒，才挪開腳步。他真的不明白宓伯為什么這樣做？他真的是對主公忠心耿耿嗎？魯曹的容顏真有那么重要嗎？其實，魯曹是完全可以生下這個孩子的。可是他必須按照宓伯說的做，不然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都說宓伯是眼無底的老井，這次他才真正地體會到。當他拿到宓伯家那捆祖?zhèn)麽t(yī)典時，還覺得宓伯是個正人君子，對他恩重如山，可是當他看到宓伯按劍的那一刻，他又變成了一個要命的邪魔。

魯曹太想生個兒子了，這是她謀取夫人之位的必須?？墒沁@個孩子的性別把她折騰得寢食不安，人形憔悴。陳侯杵臼去她寢宮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她希望這個孩子早些出生，減少她的煎熬。

那天，她剛喝了醫(yī)師給她送來的藥湯，便覺得腹痛難忍。一陣疼痛之后，魯曹只覺下體有種熱辣辣的感覺，她心里十分恐怖，因為離分娩還有兩個多月呢，肯定不是好兆頭。于是，叫來了侍女小荷。小荷掀開被子，大叫一聲，說：“不好了，夫人，出血了。”

魯曹還算鎮(zhèn)定，囑咐她趕緊去找醫(yī)師，另遣奴婢通告主公。

醫(yī)師來到之后，說：“夫人一定要保持安靜，孩子肯定不保了。在下跟您說過，這孩子即便保住，也不會是個正常人?！?/p>

待孩子產(chǎn)下，魯曹已經(jīng)很鎮(zhèn)定，她問：“男的還是女的？”

小荷說：“回夫人，女的?！?/p>

陳侯杵臼來到時，魯曹的孩子已經(jīng)被埋掉了。陳侯杵臼十分心疼地說：“愛妃有孕怎么也不說一聲，也怨寡人這段時間太忙，沒顧上愛妃，讓愛妃受委屈了?！?/p>

魯曹心情并不壞，甚至有些輕松的感覺，她滿眼愛意地對陳侯杵臼說：“只要主公心里有奴婢，奴婢就是死了也心甘。主公您為國操勞，身心疲憊，奴婢是能體諒到的。奴婢怎能因為一點小事打擾主公呢?！?/p>

陳侯杵臼撫摸著魯曹的手說：“這怎么是小事呢？寡人的骨肉啊?！?/p>

魯曹說：“奴婢知罪了。奴婢再懷孩子，一定會小心的，照顧好主公的骨肉?！?/p>

陳侯杵臼說：“愛妃能體諒寡人，為寡人分憂，實在令寡人高興。不過，這孩子好好的怎么會早產(chǎn)呢？沒有先兆嗎？”

魯曹告訴陳侯：“本來好好的，也沒有什么先兆，在肚里歡實著呢。不然，臣妾還能不通告主公嗎？臣妾就是有些飲食欠佳，吃了醫(yī)師的一服藥，突然就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不過，這跟醫(yī)師沒有關(guān)系，醫(yī)師是宓伯內(nèi)子引薦的，應該是十分可靠的?！?/p>

“宓伯？”

“對，是宓伯內(nèi)子。宓伯內(nèi)子來看望臣妾，臣妾說飲食不佳，她就薦了一位醫(yī)師調(diào)理，不想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p>

陳侯杵臼沉思不語。

魯曹覺得她的話已經(jīng)有效了。雖然她并不知道宓伯跟醫(yī)師的關(guān)系，但是她絕不放棄一絲削弱宓伯勢力的機會。不剪除宓伯，她就不能立為夫人。其實，她并不知道醫(yī)師用的什么藥，她以為是保胎藥導致的流產(chǎn)，不過還好是個女孩。她應該感謝醫(yī)師才對，如果不是醫(yī)師，這孩子生下之后，也得有同樣的下場?，F(xiàn)在孩子沒了，不是因為她，她心里就沒有了負擔。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主公不但不會責怪她，而且還會更加愛憐她。只要主公的寵愛還在，她就有機會，也許是上天在幫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