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凡低頭看了一眼,雜志光滑的銅版紙已經(jīng)被陳欣過于用力的手指戳得變了形,但那張大幅照片上的男人仍舊是令人過目難忘的,并讓她出于本能地感嘆了一聲:“啊,這就是院長?好帥……”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之間的空氣就暫時地靜止了數(shù)秒,陳欣為余小凡竟沒能與她同仇敵愾而感到吃驚與失望,而余小凡為自己的脫口而出感到愧疚,隨之又覺得自己在如此悲痛的時刻還會注意到一張銅版紙上的陌生男人是否英俊是一件既對不起陳欣更對不起自己的荒唐事,頓時啞口無言。
告別陳欣之后,余小凡匆匆走向地鐵站,陳欣自己開車,原本想送余小凡一程,但被她拒絕了,說再見的時候,陳欣特地加了一句,對余小凡說:“不管老板說了什么,就當(dāng)耳邊一陣風(fēng)過去就行了,出來做事,誰不給念兩句,我還常跟他對罵呢。”
對于陳欣的關(guān)心,余小凡當(dāng)然是感動的,但她出于一種微妙的心理,并不想將自己沮喪的真正原因說給陳欣聽。就算陳欣不是那種背后傳話的人,可是只要一想到被陳欣知道她的家庭出了問題,就讓余小凡從心底里感到抗拒。
陳欣不過比她大了三歲,但已經(jīng)擁有自己的房子和車子,事業(yè)上也比她成功得多,公司里的頂梁柱,老板見了她都得陪三分笑臉,就像陳欣自己所說的,她還常跟老板對罵呢,換了別人,誰敢?人又長得漂亮,說來說去,唯一不如余小凡的地方,就是還沒有結(jié)婚。
在這個社會里,干得好不如嫁得好,陳欣再怎么能干,與二十五歲就把自己成功嫁出去,并且嫁得那么好的余小凡相比,還是遜了一籌,不,遜了無數(shù)籌,就連陳欣自己都偶爾會酸溜溜地對余小凡感嘆,“還是你好,這么早就嫁人了。不像我,累死累活回到家,一屋子冷清,喝醉了死人一樣癱在床上,蓋被子的人都沒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床上都是自己吐出來的東西,自己就躺在那上面,惡心得我想一頭撞死。”聽得余小凡一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