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客廳。蓓蒂聽兒童節(jié)目。姝華在櫥前翻書。小毛走過去，看見幾本蘇聯小說，《水門汀》，《三個穿灰大衣的人》，《拖拉機站站長與女農藝師》。姝華翻到一本，是阿爾志跋綏夫著《沙寧》。小毛湊近去，姝華退后一步說，走開呀。小毛說，頹廢，是啥意思。姝華雙頰一紅說，走開好吧。小朋友懂啥。小毛說，我樣樣懂的。姝華說，這本書特別，但小毛太小，我不講了。小毛說，主要講啥呢。姝華想想說，比如，1905年之前，寫出了“性欲第一”的意思。小毛說，啥叫性欲。姝華嚴肅說，也就是，就是有人對政治，憲政不滿，這個人講，是因為肉體不滿。小毛說，肉體，啥意思。姝華講不下去，轉身說，以后吧，我以后講。小毛蹲下來，無意在書櫥底層，拉出一冊中譯《愛的科學》，翻開一面，就是一整幅女人器官，銅版畫分析圖，帶有桃子樣式的剖面，毛發(fā)細致入微。啪啦一響，腳邊落下一大本商務印書館《漢俄字典》，小毛一嚇。姝華輕聲說，小毛，不許看，快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