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王可欣優(yōu)雅地吐著淡藍(lán)色的煙圈。在煙霧后面，微笑著看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蘇月。

蘇月沒有說話。

王可欣接著說：“并不是所有的男女交合都叫做‘做愛’，你懂嗎？比如我，我和男人的交合就不是做愛。我在這樣做的時候叫上班，叫做活，叫賺錢。”

她說：“你看，女人在器官上，就顯示出先天性的被動性，而男人就是入侵的性質(zhì)，所以男人在這方面很有優(yōu)勢，自我感覺良好的優(yōu)勢。因為這種優(yōu)勢，加上他們自身的需要，或者是需要的急迫性，于是，就有了我們這樣的人。”

王可欣對于自己小姐的身份，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王可欣又說：“其實，女人根本沒有天生麗質(zhì)這回事，女人就是一把土而已，也就只是一把土，到了適當(dāng)?shù)臅r候，會被制成各種各樣的瓷器，粗瓷的，細(xì)瓷的，平常農(nóng)村喝茶用的兩角錢一個的碗，或是被人珍藏的身價難以估計的珍品，其本質(zhì)就是一些平常的土，只是境遇不同而已。你們總是說自己可以掌握命運，是真的嗎？你以為你可以忽略你的出身，你的家庭環(huán)境，可以忽略你受的教育，甚至，你可以讓一些長相丑陋的女人忽視自己的容顏嗎？不是的，是有一些人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但是，那絕對不是我，也不是你。我們就是平常的女人，談平常的戀愛，而且，是找平常的男人談戀愛，然后，有一個平常的家庭。如果我們認(rèn)為我們和別人有點不一樣，那么，充其量，我們就是商店里價格稍微有點高的那種瓷器而已。或者是這樣說，只是你蘇月，是價格較高的那種瓷器，而我不是，我應(yīng)該是一個廉價的、而且是很舊的一只碗。”

王可欣斜臥在沙發(fā)上，長長的大波浪鬈發(fā)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她很優(yōu)雅地吸煙，吐煙圈，用一種很悠然的語氣說著這一切，目光斜斜地瞟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