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很好?!泵榱搜坌』镉?,他正在看醫(yī)書,似乎是沒有留意到我們這里的動向,但書…卻是拿倒的。
花四娘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由分說便將我拉到小伙計跟前,提著我的下巴對他說。“怎么看你們少東家都比姓白的丫頭俏多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小伙計,你說是不是?!”
他垂眸輕輕一彎嘴角,悶頭‘嗯’了一聲。
花四娘立刻瞇起眼來將我倆掃視一番,爾后聳肩嘿嘿直笑,笑得我心底發(fā)毛。
見小伙計一直偷偷打量另一匹鵝黃色的緞子,花四娘也朝我比了比:“唔,這塊也不錯,鵝黃色俏麗,襯的你皮膚白。不過我還是覺著品月色沉穩(wěn)些,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覺得這話在理,便打算留下那塊品月色的緞子,誰知從方才就不吱聲地小伙計這時卻開口了?!斑x自己喜歡的就好,別人喜歡的未必就適合你?!?/p>
我又開始糾結(jié)。
花四娘知道我有深度選擇綜合癥,便將兩匹緞子一并放在桌上,說:“我知你性子素來猶豫不決,既然拿不定主意,就都給了你吧。但…”她頓了頓,睨了一眼小伙計之后定定將我望住,意味深長的說?!白髶碛冶Э雌饋硎窍睚R人之福,卻不是什么人都享得了的?!币贿呡p輕拍了拍我的手,“早些作決定吧,挑一個自己喜歡的?!?/p>
我得了便宜就賣乖,只顧著一個勁點頭道好好好將她送到門口。誰知道她前腳剛走,我便發(fā)現(xiàn)她居然忘了拿走我送的杏仁茶。想想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我便預(yù)備親自上門給她送去。
花家的面料鋪子在清玉街的正中間,兩層樓面,臨街市口好。是時雨隨云至,云過雨歇,街上水意泠泠。我沿著清玉街且行且停,逛的稱心如意,然而運數(shù)這東西不靠譜就如同女人善變的臉,男人滑溜的心思,更像天氣忽雨忽晴,時時有不測風(fēng)云,前一刻我還歡歡喜喜的,下一刻就叫我在臨近花家鋪子的門前,突然見到前方薛煜琛和白雅問正迎面走來,言笑晏晏,玉影成雙,一瞬間如墜冰窖。
為了不必要的尷尬,我打算尋個鋪子躲一躲好避開他們。偏生四娘此時正在她家二樓讓裁縫量度嫁衣,見到我便探出頭來同我揮手。我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預(yù)感,花四娘是出了名的小炮仗,朝天椒,果然!當(dāng)她瞥見這一對談笑風(fēng)生,并肩而來的‘狗男女’,立刻就縮回房間,再探出頭時手里多出一個水盆子。
白雅問和薛煜琛正要好的蜜里調(diào)油,完全察覺不到別人的小動作,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停在鋪子門前,像是要進(jìn)去購置一番。說時遲,那時快,四娘毫不手軟,一盆水往下澆——嘩啦啦!
我不知是吃錯什么藥,竟飛奔過去一把將白雅問推開。于是,這一大盆的洗腳水,不偏不倚全都澆到了我身上。
街上行人駐足圍觀,四娘一臉沉痛的捂住眼睛,白雅問呆在原地尚未回魂,薛煜琛目露陰狠,而我,則成了一只落湯雞。
我眼觀鼻,鼻觀心,正思索著究竟什么理由開脫比較好。還沒想出來,薛煜琛便搶先一步發(fā)話,他鐵青著一張臉,一字一字從齒縫里蹦出來。“燕子汝,你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是不是?”說著,一指指向飛奔到我身旁的四娘,傲慢道:“天天和這種豬朋狗友廝混在一起,不是搗蛋就是捉弄別人!”
“我…我的朋友不是豬?。。 ?/p>
四娘拉了拉我,道此時理虧,說什么都沒用,趕緊賠了一張笑臉向薛煜琛討?zhàn)垺!澳莻€…薛公子,一場誤會,我們不是有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