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娘子聽完這話,早已氣得口鼻扭曲,厲聲道:“你一個(gè)入宮無寵的貴人,竟敢讓本小主恭恭敬敬地對著你行禮參拜,你也配!”
她身邊的宮女急忙扯了下她的袖子道:“小主,她……莞貴人的位分的確在你之上,不如……”
余娘子惱羞成怒,一個(gè)耳光甩在那宮女臉上,那宮女的臉頓時(shí)高高腫起,退后了兩步,她罵道:“吃里扒外的東西!膽小怕事,一點(diǎn)都不中用!”又朝我冷笑:“莞貴人不是真的以為只憑位分就能定尊卑的吧?皇上寵愛誰誰就是尊,否則位分再高也只是卑賤之軀!何況你的位分也就是只越過我兩級而已,憑什么敢指使我?”
我正要張口,不遠(yuǎn)處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冷冷道:“如果是朕指使的,要你向莞貴人行禮參拜呢?”
我聞聲看去,那一張臉再是熟悉不過,心頭頓時(shí)紛亂迭雜,像是生著一場寒熱的大病,身上冷一陣,又燙一陣,恍然地交替著,只不自覺攥緊了裙上的絲帶。仿佛是不信,卻由不得我不信,普天之下除了他還有誰敢自稱為“朕”。
余娘子神情陡變,慌忙和宮女跪在地上,恭謹(jǐn)?shù)氐溃?ldquo;皇上萬福。”
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叫她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問:“皇上怎么來這兒了?”
皇帝眉毛一挑:“那你怎么來這里了?”
余娘子怯聲道:“臣妾聽說皇上近來愛來這里散心,想必風(fēng)景一定很美,所以也過來看看。”
皇帝微笑,語氣微含譏誚,道:“可見你不老實(shí),這話說得不盡不實(shí)。”
余娘子見皇帝面上帶笑,也不深思,媚聲道:“臣妾只想多陪伴皇上。”
皇帝聲音一凜,雖依舊笑著,目光卻冷冷的:“怎么你對朕的行蹤很清楚么?”
余娘子見狀不對,身子一顫,立刻俯首不再言語。
他朝我微微一笑,我只愣愣地看著他不說話,流朱情急之下忙推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醒過神來,迷迷茫茫地朝他跪下去,道:“臣妾棠梨宮甄氏參見皇上,皇上萬福。”流朱也急忙跪下磕了頭下去。
他一把扶起我,和顏悅色道:“你的身子尚未痊愈,何苦行這樣大的禮。”又湊近我耳邊低聲說:“那日朕失約了,并不是存心。”
我紅了臉道:“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