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平點點頭給自己打氣。這時葉子從浴室里走出來,已經(jīng)穿好衣服,還化了淡妝。
“你怎么現(xiàn)在就換衣服了?”
“我看你好像很忙嘛?!?/p>
修平本來還想撫摩著葉子柔嫩的肌膚再睡一會兒的。
“今天幾點回東京呀?”
“幾點都沒關系?!?/p>
“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吧?”
葉子似乎略微聽到了剛才電話的內(nèi)容。像是已經(jīng)對那張床全無留戀,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初夏的陽光一下子涌進了房間。
“喂,太亮了!”
“你也快起來換衣服吧!”
修平無可奈何地起身走進了浴室。
可能的話,修平想在浴室里接妻子的電話。這樣不用擔心被葉子聽到,就可以無所顧忌地說話了。
然而事與愿違,洗漱的時候一個電話都沒有,出了浴室,剛剛喝了一口葉子泡的茶,電話鈴就響了。
“喂……”
想是算準了這邊的動靜,時機剛好。
“回來的時間,已經(jīng)確定好了嗎?”
“還沒呢?!?/p>
修平感受到背后葉子的目光,毅然決然地說:
“今天可能會搞到很晚,所以不能一起吃飯了?!?/p>
“有事嗎?”
“嗯……”
“弘美正盼著呢,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沒辦法?!?/p>
這樣斷然拒絕后,妻子什么話都沒有說,很長時間的沉默之后,修平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剛要開口,妻子回了話:
“我知道了,那算了吧!”
“沒關系嗎?”
“這也沒辦法啊,你自己小心吧!”
電話隨即被掛斷,修平望了一眼手里的聽筒才重新放了回去。
“是你太太的電話嗎?”
修平一回頭就聽到葉子如此問道,他有些尷尬地把桌上的煙叼在嘴里。
“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就是無聊!”
修平抽了支煙,忽然對妻子的做法很是生氣。自作主張地一早打來電話,這邊說沒工夫,她就立刻不高興了。她自己擅自在外住宿的事一句沒提,倒是一個勁兒地責備我,再怎么不知羞恥也得有個限度吧!
“怎么回事?”
葉子直直地盯著修平,那盛滿擔心的眼神讓修平想要一吐為快。
“她在外面有男人?!?/p>
“你說什么?”
“昨天晚上她像是跟男人去了大阪?!?/p>
“不會吧……”
“不會錯的!”
一旦說出口就不必感到羞愧了,修平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我親眼見過那男人送她回家。”
“可能是誤會吧?”
“不是誤會,根本就是證據(jù)確鑿!”
話題突然變得嚴肅,讓葉子不知所措起來,她那半驚半疑的眼神讓修平一下子感到了尷尬。
一個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坦言自己妻子紅杏出墻的事實,這無疑是宣告自己是戴了綠帽子的烏龜。
“真是夠荒唐的……”
修平苦笑著揉熄了手里的煙,這時,葉子慢慢地點頭說道:
“不過,你太太真是幸福呀……”
“什么意思?”
“因為你這么愛她!”
“我才不愛她。就是因為不愛她,剛才才斷然拒絕了。”
“可是你很生氣呀。”
“當然會生氣,他們做了這么過分的事,難道還要我一聲不吭嗎?!”
“生氣就說明你還愛她。像我家那位,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啊?”
“難不成是因為太寬容嗎?”
“愛你所以寬容你吧?!?/p>
“也可能是沒什么血性吧?!?/p>
“這么說,沒準你丈夫和我太太很般配呢?!?/p>
“寬容的丈夫和虛偽的太太?”
修平一下子想起了換偶的游戲。
“要是交換一下沒準也不錯呢?!?/p>
“那就這么辦吧?”
“我們倒是沒關系,不過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相處得好啊?!?/p>
“這么有新鮮感,不是剛剛好嗎?”
修平忽然覺得很可笑。在早晨明亮的旅館房間里,一個有夫之婦和一個有婦之夫居然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換偶的話題。
“總而言之,男人和女人如果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得太久,一定會合不來的?!闭f著,修平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倒了兩杯。
“在一起會讓彼此原形畢露吧?!?/p>
“就變得不像戀愛的時候那么美好了?!?/p>
“不過我和我家那位一開始就不怎么喜歡對方。”
這么嚴肅的事情,葉子竟然說得這么輕松。
“如果不喜歡,那為什么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