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俠坐在車里優(yōu)哉游哉地點上一根煙,隔了好半天才說:“你等通知吧?!?/p>
宇文良本以為齊俠說的等通知最少也要等上個七八天,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十點,齊俠一個人又來到了別墅。讓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又噴了點宇文良特別不喜歡的香水,整裝待發(fā)。宇文良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幾眼,覺得不像是去出貨,說是去接客更貼切一些。他的玩笑換來齊俠意義不明的笑意。
齊俠這人長相很普通,第一次給人的感覺也很普通。但接觸過兩三次之后,才會發(fā)覺,這個貌似普普通通的人讓人看不透、想不通。你說他擅長算計人吧,但是這人從頭到尾沒正眼看過宇文良一眼;你說他比較穩(wěn)重冷靜吧,這人還會抽冷子給你一巴掌。而且,時不時地就會說出幾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你也搞不清楚這人的水是深還是淺。也就是宇文良這種善于觀察分析的主兒才能明白齊俠是個壞在骨子里的家伙,換個別人估計還真能被齊俠蒙上一陣子。
自打被抓到這里來,宇文良跟齊俠接觸的時間最多。所以,也對他有了特別的防范??吹烬R俠意義不明的笑容,宇文良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也許是來自本能的直覺,宇文良意識到今晚將是個不眠之夜。
“你等一會兒,我去撒尿?!庇钗牧家贿叴┲r衫一邊對齊俠說。齊俠坐在沙發(fā)上貌似無聊地拿著遙控器跳轉(zhuǎn)頻道,開玩笑地說:“腎虛???”
“屁。”幾次接觸下來,宇文良跟他也能打幾句哈哈,“老子緊張行不?”
齊俠“嘿嘿”地笑,宇文良白了他一眼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進去,反手把門關(guān)上。
齊俠本來還有點笑模樣的臉立刻變得嚴肅起來,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衛(wèi)生間門前,把耳朵貼上去細聽里面的動靜。
拿出藏在褲子里的MP5,宇文良慶幸一直讓這個老笨的東西開著機?,F(xiàn)在,只要他登錄這幾天一直瀏覽的論壇,留一條評論,給一個ID為“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老子的悲傷”的用戶,就能聯(lián)系到想要聯(lián)系的人。這時候,宇文良又開起了小差兒,他就納悶了,韓楚東是怎么想到這個昵稱的?他是不是還以為自己是青蔥歲月的二八小青年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欠罵的昵稱的確有保護力,不,應(yīng)該說太強大了!雖然跟韓楚東取得聯(lián)絡(luò)花了宇文良很大的功夫,甚至至今還不敢第二次使用這個方法??烧^“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宇文良認為,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想辦法跟對方聯(lián)系不就是為了現(xiàn)在這個狀況么。然而,宇文良的手始終沒有點擊“登錄”鍵,他也說不清是怎么了,就是覺得不安,覺得忐忑。最后,宇文良咬咬牙,把MP5關(guān)了機,放在馬桶的水箱上,又沖了水,這才離開衛(wèi)生間。
出來的時候,看到齊俠端坐在沙發(fā)上,但是已經(jīng)關(guān)了電視。宇文良準備好了招呼他一起出門。不料,齊俠忽然說:“你下去吧,濤哥在門口車里等你呢?!?/p>
“濤哥?不是你帶我出去嗎?”
“別讓濤哥久等,快去?!?/p>
宇文良沒想到會是顧濤親自帶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了樓,打開顧濤的車門。
“濤哥?!庇钗牧家?guī)規(guī)矩矩地打了招呼。顧濤瞥他一眼,沒吭聲,只是略略點點頭。倆人離開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二點了。坐在副駕駛位上,宇文良問顧濤到底去哪里辦事。顧濤就當沒聽見似的,不理會他,繼續(xù)開車。宇文良知趣地沒再提問。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顧濤把車停在一家高級溫泉會所門口,熄了車燈,指著會所大門,說:“在這里進出的都是有點家底的人,你不要把自己當成是混混,要記住,你現(xiàn)在也是有身份的。其實這事挺簡單,你要去三樓休息大廳到‘梅花間’
的包房里喝茶,跟你買貨的人是個男的。一手錢一手貨,當場兩清。拿到錢馬上出來,我在這里等你。”
說完了這些情況,顧濤把一個手包交給他,“貨在里面,仔細著點?!?/p>
宇文良謹慎地接過手包,問顧濤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顧濤又把會員證和一沓錢塞進了宇文良的手里,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宇文良也沒多問什么,打開車門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