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遠遠看著，有些著迷。

“我從嫁進來那一天開始，就是這府里的老夫人，只是你們不肯接受這事實。從今往后，我會教你們?nèi)绾谓邮?，二位好走?rdquo;最后一句，她特別加重了語氣，低頭看著三夫人，笑顏如花，眼神卻是毒烈的。

這一刻，慕容氏突然有種錯覺，整個人瘆得慌，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胭脂和葉赫那拉氏連接上前攙扶，“姨娘，您沒事吧？”

“夫人……”

風(fēng)月微微收了眸，臉上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秋喜也跟著高興起來，暗暗對她吐了吐舌頭。

“佟佳風(fēng)月，你竟敢對三姨娘這么無禮，你還懂不懂規(guī)矩……。”三夫人受了奚落，葉赫那拉氏正要上前為她抱不平，這時，傭人從房里出來道：“老爺請老夫人進去，三夫人和大少奶奶今天就請回吧。”

聞言，大少奶奶的氣焰很快蔫了下來，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風(fēng)月轉(zhuǎn)身對她們一笑，傲然昂首進了房。

老爺?shù)姆坷镆琅f彌漫著福壽膏的味道，比上次進來的時候更加濃了，簾子后的身子也似乎更加瘦弱了，被傭人架起來，靠著枕坐著。

風(fēng)月對他行了禮，“妾身給老爺請安，老爺今天覺得身子怎么樣？”

南宮老爺一陣咳嗽，傭人趕緊從炕桌下找出痰罐接痰，一通忙亂后，房間里才又恢復(fù)平靜。他用一種蒼老沙啞的聲音道：“這些日子不見你，聽說你病了，現(xiàn)在好些了沒？”

聞言，風(fēng)月有些詫異，原以為這個人只待在自己的房里，沒想到對于府里的事他還是知道的，更讓她奇怪的是，他居然擔(dān)心她的身子。

一時間，風(fēng)月心中升起一種微妙的感情，抬頭看向簾后的老人。

名義上，這是她的夫君，但是她更想當他是父親，這樣想的時候，心中的芥蒂也更少了。

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他，如果不是太瘦，也只是個有著犀利目光的老人而已，尚算和藹。

“都已經(jīng)好了，謝老爺關(guān)心。”

“嗯。”簾子里悶悶的一聲，接著便沒了聲音。風(fēng)月等了好久，才又聽到說：“聽說你今天回娘家，第一次回門，多帶點東西回去，張嬸，你去幫著準備一下。”

風(fēng)月一時怔在那里。

張嬸笑著道：“是，老爺，奴婢這就去準備。”她笑著走出來，交代另一個人好生照顧老爺，便轉(zhuǎn)身對風(fēng)月道：“老夫人，老爺其實心里什么都明白。”

老爺又是一陣咳嗽，揮揮手道：“去吧。”

“那老爺您歇著。”風(fēng)月轉(zhuǎn)身退出來，張嬸一直笑瞇瞇看著她，“老夫人今天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風(fēng)月微笑不語，一直低著頭。

心里很亂，頭一次被人這樣關(guān)懷，雖是夫君，卻更像父女，真實與現(xiàn)實在心里交戰(zhàn)，讓她疲憊不堪，回到房里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長長舒了一口氣。

張嬸麻利地備好了東西，放在幾個車上，命人先送到佟府去。

風(fēng)月坐著馬車出門，這半年多來第一次出門，看著街上熱鬧的景象，風(fēng)月有些沉默，透過車窗看外頭風(fēng)景，一句話也不說。

秋喜耐不住寂寞，打破沉靜道：“老夫人，今天您在三夫人和大少奶奶面前可算是扳回了面子，以后看她們還敢再欺負我們。”

她本能的用了“我們”二字，這讓風(fēng)月輕笑出聲，轉(zhuǎn)頭看著她，今天秋喜穿了一件淡綠色的衣服，頭發(fā)梳得服服帖帖，看上去十分活潑可愛。初進門的時候見她便是這個樣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半年來，秋喜沉默的時候居多，想必她們欺負自己的同時，秋喜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想到這里，風(fēng)月不禁摸摸她的頭，“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以后不會了。”

“老夫人突然說的這是什么話……”她顯得有些惶恐。

風(fēng)月笑笑不語。

馬車平緩地往前走著，很快到了佟府。

早先就有馬車送了禮先到，所以佟家知道今天二小姐回門，早早命人在那里等著人。佟府的管家看見馬車過來，連忙迎上前道：“二小姐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