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那拉氏扶了扶髻，笑著道：“真不知道少爺是怎么想的？難道有姨娘侍候老爺還不夠嗎？偏偏又娶進(jìn)來一個。按說要娶就娶吧，填房小的也無所謂，偏偏又是正房，才十六歲的丫頭，嘖嘖……把我們放在哪里？三姨娘，你說是不是？”

慕容笑了笑，表情淡然，“如果她一進(jìn)門能把老爺?shù)牟_好了也就算了，等著瞧吧！”

見她不與自己同仇敵愾，葉赫那拉氏也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原本還靜悄悄的房里傳來老爺咳嗽吐痰的聲音，一個傭人出來道：“老爺說了，今天身子不適就不用請安了，請三夫人跟大少奶奶各自用早飯去吧。”

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們也不意外，彼此一笑。“老爺最近越發(fā)沒精神了。唉，走吧，等下倒要瞧瞧這位新進(jìn)門的新娘子了。姨娘，我對她有些好奇呢！”葉赫那拉氏笑著道。

三夫人沒有應(yīng)聲，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走過來的火紅身影，站住不動了。葉赫那拉低轉(zhuǎn)過頭，也看到了，嘴角慢慢浮起一絲冷笑，“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風(fēng)月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她二人，腳步一頓。秋喜小聲道：“前面是三夫人和大少奶奶，每早起來都要給老爺請安的。”

風(fēng)月沉著臉沒有說話，硬著頭皮走過去。

慕容氏和葉赫那拉氏在她面前停下，兩雙眼睛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眸子里的妒意也越來越濃。

葉赫那拉氏先笑道：“早就聽說佟府二小姐長得天姿國色，今日見了，果真不錯，比一般的小家碧玉可好看多了。”

慕容氏為長輩，平時嫌她說話沒掂量，不愿多摻和，但是今天卻也跟著她的口氣道：“是呀，佟家二小姐大家出身，不過之前也沒聽說有這么一位女兒。”

她話鋒一轉(zhuǎn)，深深盯著她的臉。

隨身丫鬟胭脂在旁插話，“夫人有所不知，聽說是收養(yǎng)的，從前是宮里的宮女。”

聞言，葉赫那拉氏先叫開了，“唉呦喂，從前倒沒聽說過，原來是位宮女呀！”

慕容神色淡淡，“前朝規(guī)矩，就算是宮女也必須是大戶出身，想必她也算是有些家底的，要不然也不能送進(jìn)宮去。不過我倒想問問，您從前在哪宮服侍？按說這樣的容貌不至于進(jìn)宮十年還是位宮女哪？早該提拔了。”

她話里帶著惋惜，一雙眼睛深深剜著她。

明顯是挑釁，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摻和。風(fēng)月臉色平靜地看著她們，并沒有惱怒，只是微俯了俯身子，“二位夫人好。風(fēng)月初來乍到，以后還要二位多關(guān)照才是。”

面對她的從容不迫，她二人倒像小丑一樣在她面前演了出雙簧，慕容氏臉上笑容變得僵硬，“不必客氣，老爺今天身子不適，怕不能召見了。”

葉赫那拉氏道：“對呀，老夫人還是跟我們一道去用早飯吧。”

話一出口，慕容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葉赫那拉氏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心虛地低下頭。

這時，老爺房里的傭人過來稟道：“老爺說了，請老夫人進(jìn)去。”

聞言，慕容氏臉上有些掛不住，暗了下來，勉強(qiáng)對風(fēng)月露出笑容，“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便錯身過去，帶著丫頭冷冷地走了。葉赫那拉氏也趕緊陪著小心跟過去，小聲地詢問道：“姨娘，我剛才哪里說錯了……”

慕容氏臉上陰沉，疾步走著，“她自己都不敢稱老夫人，你倒好，一口一個老夫人把她抬起來。”

葉赫那拉氏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么，進(jìn)門十幾年，第一次與三夫人達(dá)成某種默契。

南宮明雙手抱胸站在廊下，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邊發(fā)生的一切默不作聲，等人走近了，才突然跳出來擋住她們的路道：“聽說你們找我？”

三夫人和大少奶奶嚇了一跳，拍著胸口道：“嚇?biāo)廊肆?，你都看見了？不過是娶了房沖喜的，你看她那張狂樣！”

南宮明低頭笑笑，沒有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