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程女潤微微仰起頭,嘴角有一絲堅定得接近殘酷的笑意,“我會讓他理我的。”
“南海龍王家的大小姐,真、真不愧是女中豪杰……”沐晨光苦著臉,“可惜,姐姐你真的來晚了一步,我的心已經(jīng)是皇上的了,大掌柜對我雖然有恩,可是除了皇上,我心里已經(jīng)容不下第二個男人了。”
程女潤狐疑地看著她,“你該不會是迷戀宮中的榮華富貴吧?”
不,我一點也不迷戀!可是比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荒島,她還是比較留戀皇宮的。沐晨光用一種悵然迷惘到了極點的語氣,輕聲道:“我……我不知道,宮中其實有什么好,我,我喜歡的,是皇上的人……雖然我只見過他一面,可是這一面,已經(jīng)抵過我活過的十七年……”
一旁,太辛握刀的手顫了一下。
而對面,程女潤慢慢地松開了沐晨光的手,她的目光變得比沐晨光還要輕柔,還要迷惘,她輕輕嘆了口氣,“不錯……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那年,我也只不過看了他一眼而已,卻已足夠了。”她深深吸了口氣,“既然如此,沐晨光,你留在宮中吧。不過江硯之那邊,你最好給我一件隨身信物,我會轉(zhuǎn)達你的話,好叫他明白這事跟我沒關系。”
沐晨光想了想,從懷里拿出一支銀簪,簪頭上鑲著一顆半大的珍珠,此外別無裝飾,細細的簪身一掰就彎,“姐姐拿這個去吧。這是大掌柜送我的第一件東西,他必定記得。”
程女潤接過來瞧了瞧,有點好奇,“為什么要弄彎?”
“堅貞之女,寧折不彎。他看到這個,就知道我已經(jīng)變心了,絕對不會怪姐姐的。”
程女潤點點頭,收起簪子,道:“很好,我最喜歡爽快的人。你好說話,我也不會讓你吃虧。來,你送我這個簪子,我送你一壺酒。”
那壺酒擺在桌上,任誰一進來就能看到。酒壺不大,造型也沒有多別致,可是晶瑩剔透,竟然是上好的琉璃,琥珀色的酒液裝在壺中,看上去仿佛是瑤臺上的玉液瓊漿。
程女潤倒了一杯,遞給沐晨光,“你身上有很重的寒氣,只可惜我們程家和江家的武功一樣,都是走陰寒路數(shù),不能為你祛寒了。不過,好在我剛剛釀成這壺醉光陰,你每天飯時喝一盅,一天三次,比什么藥都管用!”
“醉光陰?”
程士沛在旁笑道:“沐姑娘……哦不,沐娘娘可別小瞧這壺酒。這可是潤兒花了三年時間才釀成的。這還是潤兒身手了得,尋常人少至十幾年,多則數(shù)十年,更有許多釀酒師,一世也釀不成呢!”
太辛道:“有這樣的酒?”
程士沛笑道:“這酒也不算太特別,只要有三十年以上的女兒紅便可以,難就難在浸酒的材料。人參靈芝只是稀松貨色,只有一味主料最難得,那就是生活在南?;鹕较碌木盼餐跎?。這種蛇通體艷紅,鱗片堅韌,刀槍不入,即使是在焰漿中也能來去自如。就為了這條蛇,潤兒在南海耽擱了一年多,這壺酒今年才開封。原本是想給江硯之的,只可惜江家公子此時不知身在何處,而醉光陰開了封便不能久放,所以我今天才有這口福喝上幾口,只可惜偏偏又上了鮮稠膏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