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夫總共開了一個星期的藥。
沈嫣本來以為自己這一星期保準熬不下來,誰知道老天爺總算開了回眼,唐逸珅第二天一早接了分公司一個電話,下午便急匆匆地飛去了美國。
這一去多說又得小半個月,可給她這個樂啊!
前腳唐逸珅剛出門,后腳沈嫣就把剩下的藥都倒進了馬桶里,興高采烈地開始計劃這十來天爽歪歪的小日子該怎么過。
傍晚,她坐在落地窗前,正邊吃零食邊看小說,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她以為是唐逸珅的助理或者秘書打來的,結(jié)果竟是夏冬菊。
那天沈嫣只把自己的號碼給了她,這兩天也沒見對方打過來,于是便當夏冬菊當時只是和自己客氣,也沒太在意。反正這么些年,自己也沒和誰聯(lián)系,無所謂了。
夏冬菊在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嘶啞。
沈嫣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說有點感冒,輕咳了兩聲問道:“你今天有空嗎?我還有二十分鐘下班,晚上一起出去逛逛?”
“好啊?!鄙蜴桃豢诖饝?yīng)下來,然后沉吟了兩秒,“你公司在哪兒?”
“就在國貿(mào)大廈邊上的寫字樓?!?/p>
“那你下班后在國貿(mào)大廈正門口等著我,我直接過去找你!”說完掛斷電話從地上爬起來,一陣風(fēng)地跑去刷牙換衣服。
車庫里有輛mini,是唐逸珅專門給沈嫣準備的。
她平時自己當司機的機會不多,大部分時間那車都當擺設(shè)放著。這個時間正好是下班高峰不好打車,她便開著它去了國貿(mào)。
上了二環(huán)就趕上塞車,等老半天也不見長長的車龍松動,她拿出手機給夏冬菊發(fā)了條短信,叫她先去國貿(mào)二樓的餐廳。
沈嫣遲到將近一小時,匆匆趕到地方,天都快擦黑了。
夏冬菊揀個靠窗的位置,見沈嫣進門笑著站了起來:“我以為還得等一會兒呢!”
“再堵下去我都崩潰了!不行,餓死了,先吃點東西吧!”沈嫣說著,正要跟服務(wù)生招手,卻被夏冬菊給攔了。
“咱倆去別的地方吃吧!”她壓低聲音往沈嫣身前靠了靠,“這兒太貴了。”
一杯咖啡相當于一頓中檔自助餐的價錢,一頓飯能吃進去小半月的工資。
沈嫣撲哧一聲就樂了出來:“我請你!”說完一抬手把服務(wù)生招呼了過來。反正花唐逸珅的錢她不心疼。
沈嫣也沒看菜單,轉(zhuǎn)頭低聲對服務(wù)生說了兩句。
等東西上來夏冬菊就笑了出來:“你還記著我愛吃抹茶蛋糕啊?!?/p>
“當然??!”沈嫣忽然想起來什么,“對了,那天亂糟糟的,你后來怎么樣?”
“后來我同事送我回去了??赡苁求@嚇過度,接著就燒了一天一宿,今天才精神些。”說到這兒,夏冬菊頓了頓,“沈嫣,我沒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心里憋不住話……”
“什么話啊,吞吞吐吐的?”
夏冬菊略微猶豫了一下:“那天在會館我就想告訴你的……陸家銘回來了,那天我們老總見的大客戶就是他!”
沈嫣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我昨天在醫(yī)院門口也看見他了,不過他沒注意到我。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應(yīng)該過得不錯吧?”
“華辰貿(mào)易北大區(qū)總負責人。我們老總現(xiàn)在可是拿他當菩薩供著呢,那天帶我去應(yīng)酬也是看中我是陸家銘的校友,想打個親情牌?!?/p>
“他一直是個有想法的人,看樣子這三年洋墨水沒白喝?!鄙蜴檀鬼?,藏住了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還記著原來學(xué)校門口那家奶茶店嗎?我還挺想念那個味道的?!?/p>
“記得。有次我因為吃冷飲得了急性腸炎。”夏冬菊也笑了出來,她其實心里是有不少疑問的,見沈嫣不愿意提那些舊事,便也識相不再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