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謙的馬車停在了曉風書院的后門口,下車后,程子謙先前后張望了一下,順便統(tǒng)計了下在門口等待白曉風的人數(shù)。
在車里打了個盹的索羅定懶洋洋地下車,伸了個懶腰……也怪他手長腳長,伸懶腰的幅度有些大,一不小心就拍到了后門上邊的一塊牌匾……
不知道是索羅定天生神力還是那塊牌匾木料不太好,就聽到咔嚓一聲……
索羅定往旁邊一閃,后門上方的牌匾晃了兩晃,砸了下來,啪嚓一聲碎成三段。
索羅定低頭看了看那塊摔在門口的牌匾,仰起臉,一腳踩了過去—不關(guān)我事!
程子謙搖著頭在后邊記錄:索羅定踏入曉風書院第一步,砸爛牌匾。
不多久,又傳了個滿城風雨……
“聽說了嗎?索羅定了不得,剛進書院就把牌匾砸爛了!”
“他是要給白曉風一個下馬威?。 ?/p>
“據(jù)說還踩了一腳呢。”
“哎喲,作孽啊,這野人!”
索羅定大搖大擺地進了曉風書院的后門,第一眼看到的是院子。這曉風書院占地不小,白石子鋪路,兩邊都是太湖石和各種古樹花卉,還養(yǎng)了幾只白孔雀,十分雅致。
索羅定覺得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走了兩步,低頭看到路邊趴著一只細犬。這狗十分漂亮,純白色,卷長的背毛一直垂到腹部,優(yōu)雅纖細,正趴在一棵老槐樹下打盹。
索羅定從它面前走過,那狗抬頭看了看他,兩相對視,細犬搖了搖尾巴。
索羅定蹲下,伸手去摸狗的頸部,見它溫順,微微笑了笑,就感覺有目光注視過來……他一抬頭,見石子路邊有漢白玉的臺階,臺階上一排紅漆鏤花的欄桿。每隔十步左右的距離有一根立柱,古樸的黑色石柱,柱身上浮刻著云山、樓臺、飛鶴、霧?!煞睆停瑓s不俗氣。而在一根石柱旁邊,站著個白色的身影。
索羅定由那人的腳尖往上看,白色的暗花靴子,銀絲滾邊的荷花裙擺,鵝黃色的腰帶和外衫,黑色的長發(fā)垂在一邊……一個身材玲瓏的姑娘。
再看臉,尖下巴頦兒,兩個酒窩,一雙大眼,很好看。
“曉月姑娘?!背套又t從后邊走過來,跟那姑娘打招呼。
索羅定微微挑了挑眉。這就是白曉風的那個妹子嗎?長得不怎么像啊。
白曉月抬腳踩著欄桿往下一蹦,跳到石子路上,身手敏捷。她走到索羅定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站起來讓我瞧瞧?!?/p>
索羅定愣了愣,站了起來。
“嗯……”白曉月仰起臉看比自己高了不少的索羅定,“頭發(fā)亂了點,衣著隨便了點,鞋子上也有些灰泥……”
索羅定抽了抽嘴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白曉風的風格很接近。
“喏,我叫白曉月,你可以叫我曉月夫子,從今日起,我負責教你禮儀和一些基本常識?!卑讜栽卤持郑谒髁_定的身后挺有夫子樣地溜達了起來,“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將軍還是大官,總之,你既入我門下,就要聽從我這個夫子的教導,我怎么教你的,你都要好好學習、牢牢記住,不然要受罰的,明白沒?”
白曉月剛說完,程子謙就見索羅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于是在一旁使勁對他使眼色:冷靜啊,這是個姑娘!好男不跟女斗。
索羅定深呼吸,勸自己不要跟這丫頭一般見識。
白曉月卻似乎什么都沒瞧見,接著慢悠悠地說:“一會兒你去換身像樣點的衣裳,到書房寫篇文章我瞧瞧,看你功底怎么樣?!?/p>
于是,索羅定心中就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皇上是不是耍他玩兒呢?這是讓他來做臥底呢,還是真的讓他來念書?